从我的记忆初始以来,就一直住在这里。窗外的花树开遍了整个园子,遥遥的遮住了天空。
地上铺满了花瓣,小时候我常常在上面睡着,然后等着哥哥将我唤醒。他总会带着温柔的笑容亲吻我的眼睛,说,伤儿,醒来了。
和窗外的花树一样,我有一个凄清的名字,离伤。
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我不知道。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哥哥而已,一直只有哥哥而已。
从很小的时候,他扶着我走路,伤儿,他叫着我的名字,然后看着我跌进他的怀里。
后来,他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学会的第一个字是:伤。伤痛之伤,牵动着身体,从肌肤深入心底。那个时候,他握着我的手说,伤儿,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眼底盛满了破碎的星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开始亲吻我,唇像羽毛一样轻柔的触碰,然后渐渐深入,交换的呼吸有他的气息,沉溺,仿佛没有尽头。
曾经以为会这样一直过下去,在这个Jing致美丽得像笼子一样的园中。
从什么时候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意识慢慢苏醒,禁忌的黑暗像藤蔓般缠绕,抑制了呼吸,毒ye刺进肌肤,身体从内部腐烂。
永远回不去了,永远有多远?一百年,一千年,抑或,生生世世。。。。。。
从窗户向下望去,那里洒满了洁白的离伤花瓣。但是我知道,在花的下面,从黑色的土壤延伸开去,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埋葬着一个女孩年轻的灵魂。她的名字,叫迤逦。
我不感到心痛,因为不需要这种情感,他告诉我,这是惩罚。
院外的四季在流动着,生命在交替的繁衍死亡,我知道,但是却不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因为在这里,时间是静止的,永远停留在,暮春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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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查到的说出来。”
“是。据暗卫的查探,政变当晚亥时左右,派去监视齐王的探子曾看到帝师大人出入齐王府,期间待了一个时辰左右。还有。。。”
“还有什么?”日葵急切的问道。
“当时听到有云雨之声,而屋内。。。只有齐王和帝师大人。”
“嘭。”一甩袖,日葵将砚台重重的摔在地上,眉间是不加掩饰的狂怒。
“陛下。。。”一旁暗卫见天子龙威,惴惴不安地唤道。
“出去!!”日葵嘶声力竭的喊道,将镇纸砸向紧闭的房门。
太傅,太傅怎么会做这种事。他一直那么干净,那么温和,这样的人怎么会躺在他人身下婉转呻yin。
一想到这里,日葵感到滔天的怒气几乎要烧毁仅存的理智。。。。不,一定不是这样,一定有什么弄错了。一把甩开门帘,日葵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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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密的花丛间隐着一个蓝衣的身影。日葵跑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那人站在花雨中,青色的花瓣飘洒在肩头,从花树的枝桠间落下斑驳的疏影。衣袂浮动,翩然若仙。
“太傅!”日葵轻唤一声,发现自己竟然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怎么了。”流墨回过头,脸上仍挂着惯有的淡然微笑。
为什么?为什么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还是这么平静?日葵握紧拳,指甲陷在rou里,疼痛已经麻木。
“太傅你告诉我,那晚你是不是去了齐王的府苑,你和他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政变的事会这么成功,。。。。。。你告诉我啊!!”日葵看着他,想要知道答案,却又是那么害怕知道。
流墨闻言一怔,身体不经意的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痛苦。牙尖用力咬住下唇,唇色白的几乎透明。
日葵看到他这样不禁有些后悔,太傅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自己,怕是伤了他。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一切都像你想的那样,满意了吧。。。。你的太傅不知廉耻,用自己的身体取悦男人,才能是政变成功。你是想听到这样的答案吗?”故作镇定的开口,声音却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
说完,流墨看着怔怔不发一言的少年天子,黯然转身,抬步欲走。
看着那样苍凉的身影,日葵觉得心间仿佛被利器生生的划开了,流下鲜红的血ye。他奔上前去,从背后抱住流墨,将脸埋在衣服里,像受伤的小兽般呜咽。
“我只是恨,恨我为什么没有能力保护你,让你为我做出这样的牺牲。。。。太傅,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话说重了。我现在有能力了,拼了性命也会护你周全的。太傅。。。太傅你原谅我好吗?”
静默了半响,前面好像模模糊糊的传来一个“好”字,日葵再也忍不住,泪水从眼里滑落,渐渐变为委屈的恸哭。
听着身后的抽泣声,流墨望向繁花的尽头,冷冷的勾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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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离伤安静的看着远处树下相偎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