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司扣焱有气无力地晃动手中的娟扇,他斜靠在青色绣垫上,黛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一向白皙如玉的脸颊微微染着红晕,汗珠顺着额角滑进颈间,最终淹没在敞开的衣领里。焱仰头吐口气,七月的天气实在是难熬。他将披在外面,勾落着金乌月纹的浅蓝绣衫脱下来,同车的侍者刚想要阻止,就被接连扔来的衣物连头埋没了。
身为帝王,就是穿衣打扮也没得自由。这里里外外成天包裹得像粽子一样,大热天也要四层,焱动作粗鲁地将黑底银线的长衣扯开,坦露着墨绿的里衣和如雪似玉的皮肤。墨发落下来。略染金棕色的眼睑微微挑起,浓密的长睫毛笼下如翼般的Yin影,让墨玉样的眼瞳更加深不可测。无奈小小侍者只是个下品宫人,不过是花帝随手拽上御车的。哪见过这等事情,小小的一张粉脸顿时绯红一片,抱着陛下的衣物不知所措。一旁的花帝虽然心知肚明,却忍着笑,随手捏起盛在青白色莲盅里的冰果,炎热的气息已经将冰镇的口感完全破坏,含在嘴里温温的,提不起Jing神。
“从前面开始就是荒地了!所有人都给我Jing神点!若是陛下有什么闪失,你们就准备被烧死吧!”胡子一大把的奉行官大人仍是宝刀未老。喊起来气吞山河。震耳欲聋的“是”和训练有速的脚步声散落在司扣焱的听觉里,他不屑地皱起细长的眉,白润的手指象征性地掏了掏耳朵。
好烦,好热。
这几个字不断膨胀,旋转,堵塞着车内仅有的空间。司扣焱无奈地撩起帐帘,想说就是风景也都被烤焦掉。
刚刚好,经过一片白色的花海。深深浅浅的花影微微摇曳。花的中央,有一抹红色的身影。
司扣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身影抬起头来,深红发丝在阳光里散发着宝石般的光泽,如光的翼披散在身后。细长的眼眸线条清晰,白描墨线般柔韧婉转。有着深红晶亮的眼仁。
起风了,花影攒动间,淡笑在唇边慢慢攀沿,绽放。
“喂……”花帝陛下紧趴在窗口,努力将头伸出去。可那迎风微笑的红色身影已经越来越远。“等一下!我看不见了……”他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吓得侍者花容失色。
“扑通”一声。
他跳下了御车。
顿时他的身后一片兵荒马乱,鸡飞狗跳。
“御殿~~~~”司扣焱一边大喊,一边飞奔而去。眼见着那个红色身影满脸愕然,想说什么却被焱一把抱住,顺势扑倒在地上。翻飞的墨绿衣襟和深红衣摆被扑飞的白色花朵淹没。
“做我的御殿好不好?和我回去吧!亲爱的~~~~”司扣焱也不管对方什么表情,抱住后就上下其手,蹭来蹭去。他的心情从来没这么快乐过,抱着对方就亲,从额头一直亲到胸口,一直……
“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惊动了帝台下的众小君和大臣们。不由惊讶地望向台上。半透明的织锦小帐里闪动着朦胧人影。两旁的三重帐幔已经束起来,黛青紫红月白卷叠在一起。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美梦呢?笑这么开心?”小帐里的红发男子绞动着修长的手指说道。头发被青丝带和银簪随意地挽起来,一侧散落下来些许碎发。俊美的脸颊在红发的映衬下透着珍珠白的颜色。颈下甚至可以隐约看见青色血管。
躺在柔软靠垫上的司扣焱人还有些迷糊。脸上的巴掌印却很新鲜,光彩照人。他一手摸着脸,委屈十足地嘟着嘴::“鸠~~干嘛这么用力,很痛的……”
“我以为您已经睡死过去了!”鸠一点也不理会他的怨妇样,这些年来已经看太多了。焱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只是慢慢凑过来,将他揽进怀里深情地说道:“刚才我梦见我们初识的场景了……呵,那时侯的鸠好美哦~~~”
“唉,是啊,我可真后悔,那时应该踹飞你才对!”鸠闭着眼边说边拆他的手,却不想越挣拖越紧,不一会脸就微微泛红,水嫩可口的样子让焱抱得更紧。因为今日要纳君,所以鸠只穿了件浅梅图案的素服,轻轻一扯就开了。司扣焱抚摩着鸠修长的身体,在白皙的皮肤上烙下深深的吻痕。
“等,等下!……你疯了!现在是在纳君……!!!”
“我等不及了!”焱八爪鱼一样死缠不放。结果两人的全武行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织锦小帐撞翻了。顿时,两人纠结在一起的春光图暴露无疑。鸠的头发原本就挽得很松,这一争执,红发整个散开来,如火一样倾泻。
“陛下!注意礼节!”和台下老臣同时喊出来的鸠一把推开他,将滑落的衣衫整理好,幸运的是这件衣服好脱也好穿。花帝很是受伤,细长的眉好好的都团在一起,眼睛里闪着星星泪花:“我就是抱一下,摸一下而已!那么小气干吗。”虽然他一直要穿便服,可鸠以“纳君是大事,要慎重,身为君王不可以失了礼数”为由,强迫他将黑色朝服给套上了。银线镂空的牡丹花纹从领口衣襟处蔓延开来。焱本来就生得漂亮,被衣服衬一下更是国色天香。只是现在这副表情白白糟蹋了那张脸。
“陛下,不是我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