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东海的金陵郡,有一座百年古刹,其名曰:白马。
白马寺风景清丽,再加上颇有名气的无尘大师担任方丈,因此香火鼎盛,香客众多。
如今,有一位不得了的人物寄宿在此处。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梅子黄时雨刚过,便有不少的百姓和官宦前来祈福以及膜拜。
伴着略带凉意的风,悠扬的琴声缓缓传来,那好似珠落玉盘的声色,清脆而哀怨。如斯天籁,也在不经意间惊了飞鸟,乱了香客的本心,此情此景,恰应了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迎着那抹琴音,一少年寻声而去,只见——
一袭冰蓝的长衫随风飞扬,说不尽的出尘,道不完的飘逸;似泼墨般的发丝,留一缕嘴边,更显魅惑;如葱削般的手指,拨出一曲清音,迷人心智……
古语有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寻。
这里所说的美人,却是不及眼前之人万一。
感觉有陌生人的气息,画未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你是谁?”
只一眼,便是沉醉,少年腼腆一笑,痴痴道:“在下严畔,金陵郡守之子。”
“哦!”画未淡淡答道,不理会少年热情的目光,低下头去,继续弹起琴来。
严畔一愣,颇有些尴尬,但秉持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他问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画未再一次停下手上的动作,直视严畔的眼睛,却在那双灵动的眸子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痴迷,心中一涩,嘴角亦是露出一抹苦笑,循着十六年前的记忆,他说道:“吾名画未,公子如此称呼便可。”
听到佳人的名字,严畔万分欣喜,可他却不知,在画未的眼中,他仅仅是一个过客。
“严公子,”画未却忽然开口,道一句,“我该走了。”
严畔感觉颇有些遗憾,一脸不舍地问道:“那画未何时会再来?”
“呵呵,严公子恐怕是弄错对象了。”画未轻笑,故意装作没听到严畔语气里的期盼以及迷恋。
“弄错对象?”严畔喃喃自语,心内却是波涛汹涌,难道这是在暗示自己,不要妄想吗?
看向画未,严畔发现他正毫无留恋地收拾流苏。
低下头,严畔思绪千回百转。
咬着红唇,严畔望向画未,却见他已收拾好流苏,开始收拾桌上的卷轴。
此刻,严畔脸上尽显失望之情,可他依旧热忱地盯着画未,问:“画未话中的意思可是——不要喜欢我。”
画未手上一滞,未想到眼前的少年如此直白,答:“严公子明白即可。”
抢过画未手中的卷轴,严畔哑了声音,红了眼眶,“为什么?”
眼睁睁看着卷轴被抢走,画未心中一急,怒视严畔,手一伸,吼道:“将卷轴还给我!”
看着手中的卷轴,严畔一脸苦楚,原来在他心中,自己竟没有这幅卷轴重要,看向画未,严畔使劲全力将画卷扔向一旁的古树。
“砰”,卷轴准确无误地砸向古树。
再看画未,此刻却已是苍白了面颊,严畔没想到一副卷轴竟然会让画未这般,他有些着急地推了推画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画未,你没事吧?”
听到严畔的声音,画未惊醒过来,瞪了一眼严畔,立即冲到卷轴边。
而此时,歉疚的严畔才看清那副卷轴所绘何物。
跃然纸上的,是一个少年,其旁题字曰:入画。
画中的少年一脸纯真而幸福的笑意,让人移不开眼睛,但让人不解的是,少年的相貌竟和画未颇为神似,一样是个绝色佳人。
画未小心翼翼地拾起卷轴,一脸心疼和悔恨。
“严公子,告辞了。”画未语毕,身影已从院落消失。
严畔目瞪口呆,一时不甚清醒,怎么一个大活人眨眼间就无影无踪了,莫非——
自己邂逅的是仙人?!
与此同时的白马寺后山——落砚居,却是不宁静了。
画未将卷轴铺在桌面上,一脸怜惜地抚·摸着,口中关切万分,“清儿,你没事吧?”
若是普通人看到这般情景,势必会惊愕或是疯癫,抑或认为此人得了失心疯,奈何画未并非常人,做出此举势必是事出有因。
果不其然,须臾之刻,一个清灵的嗓音从卷轴中传来,“爹,我没事。”
抚了抚心口,画未放下心来,“吓死我了,谁知那人居然会突然将你抢去,还给扔了出去,吓得我差点三魂没了七魄。”
“你放心吧,我没那么虚弱。”画中再一次传出声音,“不过,刚才那小子九成是看上爹你了。”
“贫嘴!”画未轻笑一声,口气却立刻换上幽怨,“倒是你,后日就十五载了,怎地还没有化为人形。”
“呵,我怎么知道啊,不过被困在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