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蓝黑色的领域无边的延伸,最终隐没在尽头的黑暗里。漫天星辰在眼前闪耀着,仿佛整个绚烂的银河忽然被置于这一方小小的,甚至可以捧在手心中的天地。苍穹中投下了一束束并不尖锐甚至捕捉不到痕迹的银色星辉,极光如同融化成ye体的彩虹,浸泡着孩子柔软而美好的梦。
片刻,流星划过天际,一颗紧接一颗,相约而落,如同眼泪般划下,仿佛有谁在最遥远的地方默默注视着苍生。不同色调的蓝和柔软的极光,一切的一切都糅合成一种几近孔雀羽毛的色泽,静谧的铺满夏延的整个天空。
那名叫夏延的小城睡着,再也没醒过来。
被人遗弃的大海,是无辜者献身于烈焰之所在。我独自一人,行走在背离家乡的路上。
我已经失去了家乡,失去了回头的方向。
柏修先生躺在床上,窗外的天Yin沉的如同渲染的灰蓝色墨水,鸽子颈上柔软的灰羽,他微眯的眼睛,新皇对于子民们诚挚的祝福。
他在看自己的手背,骨骼分明,脉络清晰,修长,却他妈该死的苍白的过分。几天前他不知因为什么昏倒在新皇盛大的加冕典礼上,主教为新皇戴上王冠的那一刻,他眼前出现一片斑驳的色彩,不是视后残像之类的什么东西,它跳跃,旋转如同热情的桑巴舞者。
紧接着是如同失去全世界的黑暗。
我很健康。他想。我他妈的从未如此健康过。
但作为珍贵的携带者,迫于元老院那群老婊子的压力,他还是窝在家吊了几天的药水。
哦上帝啊看看他们对我发号施令的嘴脸,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只不过是跪在新皇脚边的婊子。
婊子,婊子,婊子,还抵不上新皇的宠物狗的婊子。全他妈的是婊子。
所谓携带者,是将近一个世纪以前才出现的称呼。指那些极少数的,拥有着与正常人的双链基因不同的三链基因人种,他们总是极少数的。在隆因,他们被视为超前进化的优等人种,天使呵护的宝贝,上帝掌心里的宠儿。他们的地位远高于双链基因的普通人类,与肮脏低贱的,拥有着退化的单链基因的纳斯纳尔人。
只是上帝多余馈赠他们的那条肽链似乎不太配合,虽然携带者要比一般的人类更加健壮,聪明,但是他们的大脑皮层却又脆弱的不可思议,好像是上帝所开的一个恶劣的玩笑,某种意义上的退化。
为了保护这珍贵的人种,隆因城开始与上帝博弈。
皇室联邦研制人工的第四条基因肽链,以纳斯纳尔人为“原材料”。那些鲜活的生命经过萃取,变为一滴滴莹蓝色的药剂,被输入进携带者的体内去维持第四条的人工肽链。
没有关系,那些卑贱的东西那么多,能够维持携带者的生命,是他们的荣幸。
柏修先生褐色的床头柜上整齐的摆放着一盒莹蓝色的药剂,相对于这些珍贵的药剂,柏修先生更希望元老院给他送来些能令他快乐的致幻剂。他无比喜欢那些可爱的紫色小药丸,那可爱的小东西可以让他全身的肌rou都放松,惬意的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偶尔也许还会有一个香艳火辣的春梦。
柏修先生呆滞的看着自己空荡的卧室,褐棕色的书架与衣柜,透明的玻璃茶几,黑色的沙发,不染纤尘的落地窗透不近一丝阳光。他每次总是想要买一些装饰品回来,花瓶,挂画什么的,也许吧,可他每次都是空手而归。绿色眼睛的森德也曾提议,柏修先生可以养一只宠物来解闷,可柏修先生对上帝发誓,尽管他从未对漂亮的森德有过什么奇怪的遐想,但他敢保证没有什么人能够在森德·菲茨罗伊醉醺醺的,下颚还有一些残留的暗金色胡茬的脸离你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去想别的事情,那时你的全部灵魂都会用尽全力的去爱他。
他鲜绿色的眼睛如同上帝掌中的森林宝石,没有人能拒绝他的微笑,他的兄弟吉朗·菲茨罗伊不行,上帝也不行-------那人似乎只要咧开嘴角,整个隆因城都会因此放晴。
柏修还在回想上次那个女人柔软的皮肤和她金色的发,以及她过分浪荡的糟糕的呻yin,管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皮鞋和地毯摩擦的沙沙声像一只地鼠。管家哈默斯端着视频通讯器进来,他掌中古怪的机器疯狂的尖叫着“昆士兰昆士兰”,闪烁着绿色的指示灯。
柏修先生挫败的呻yin,心想上帝啊他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过我,他那聒噪的鹦鹉。哈默斯面无表情的捧着通讯器等待,柏修先生却听那通讯器尖叫的头疼,只好打开视网膜扫描接受了通话。
“我亲爱的柏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绿眼睛的昆士兰伯爵说着,有些奇怪的北部贵族口音让他的低语听起来像在yin唱女武神,他看起来状态很好。他的猫也亲昵的靠在他手边,赤裸的胸膛泛着柔软的金色绒毛般的光,也许是昆士兰钟爱的香槟水晶灯的颜色。
“哦昆士兰,你真像一只聒噪的鹦鹉,鹦鹉!你的头发就是银色的羽毛。”柏修先生一向不喜欢昆士兰那只名叫梅哈里的猫,和它的主人一样是绿色的眼睛,对视时如同两片玻璃森林的重叠。
在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