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国明武二年,都城洛安,多情三月,繁花千万迎春,游人笑语升平,这是在汉国建国皇族珏兰氏,汉国第四任君王焃佳的统治下的太平盛世。
一个白衣女子头罩白纱帽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出现在洛安最繁华的朱雀大道上,她出尘的又带七分神秘的气质让一路的游人忍不住斜眼窥探,猜测白纱之下是一副怎样的面容!
女子将马栓在路旁的树上,走入了一间衣裳铺子。
女子一进去,衣裳铺门口便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不一会儿,从衣裳铺子里走出了一个身着天蓝水段,金线描底,贵气优雅的女子,她走到马车下,问一旁弓着背站立的小厮,“有福,不知近日老太爷的胃口是否好些了!”
小厮摇了摇头道:“听闻更差了,今儿上午还把伺候丫鬟打残了!”
女子摇了摇头,进了马车。这女子便是当朝侍中舞韩的六女舞惜染,去江南看母亲刚刚回到洛安。
皇城百里外的青云镇,这里不比皇城内的繁华,但因临都,所以还是渲染了这个国家的繁荣,街上的人大多都是锦衣玉饰,步履昂仰,面带春风。
青云镇摊贩云集的昌源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在青云街与越蓝道交汇处,一阵翻桌摔碗的声音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忍不住驻足观看。
一个十二三岁少女又急又无奈的声音道:“你们不要砸东西啊!”,柔弱的身影身后护着一个七旬老翁,还试图去阻止两个彪形大汉的动作,让人不免想到不自量力几个字。
其中一个叫李东东的彪型大汉眼睛一瞪,目露凶光,夸张的叫嚣道:“谁叫你们欠钱不还啊,不过就十两银子,你给我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我告诉你,大爷我生气了,你要是不还,你这小茶摊的生意就别想做了,不止生意别想做,就你住的那个烂棚子我也一把火点了它!”
少女身后的老翁一听急了,连连作揖求饶,“东娃子,不要啊!”
李东东一听心中来气大吼道:“老东西,谁准你叫我名字啦,叫我东爷!”
老翁一听是自己倚老卖老了,连点头回道:“是,是!”。
站在中间的少女听了两人的对话愤怒的看向李东东,道:“你怎么能对长辈……?”,话到一半被老翁拉了拉衣角,于是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李东东的气焰更加的嚣张了,咄咄逼人道:“不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吗?快点!”,巨大粗糙的手伸了出来,少女有些招架不住。
少女身后的老翁带着三分哭腔道:“东爷,可是我们没钱啊,你要知道这个茶湯小摊赚不了多少钱,有点碎的都给我儿媳妇买补品了!她现在…。。”
李东东的语气更加的不耐烦了,“管我屁事啊,谁叫你儿子什么时候死不行偏偏在媳妇儿大肚子的时候跳河死了,那怨谁啊,活该,快点还钱!”
周围的看客开始议论纷纷,一边是认为李东东过分了,一边是认为老翁欠债,还钱的确天经地义。
老翁道:“可是我们真的没钱啊?”,李东东咬牙道:“好说啊,那就按我们刚刚说的办!”,说完又欲去砸东西,少女再次张开双手阻止道:“等一下!”
“怎么,肯还钱了?”
少女犹豫了片刻,道:“明天,明天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李东东像一只老鹰鄙视小鸡一样的道:“信你,才有鬼!”
少女挺起胸脯道:“我是说真的,若是明天还不出我便把命给你!”,大汉看到少女坚定无比的眼神,信了几分,片刻之后,怀疑的问:“真的?”
少女点头,“真的!”,至此昌源街上的一场短剧结束。
围观的人chao散去,少女与老翁清理着那碎了一地的瓷碗渣滓,老翁抬头道:“苏儿啊,明天,你要到那你弄钱给东娃子啊!”
少女清扫的动作,顿了顿,道:“爹,我自有办法,你别管了!”
夕阳西下,淡淡余辉,一老一少的两个身影,行过闹市,穿过小巷,走过宽道,走上小道,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在她们面前的是一片菜园子,穿过菜园便是两间茅草屋。
左边的草屋前站一个着浅色宽衣的妇女,一手撑腰,一手护腹,看到他们两个没有任何的招呼跟表情,慢慢的走了回去。
那个妇人便是老秦的儿媳妇,她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像蝼蚁一样的生活,可是她却无法改变这一切,她只能默默的承受着,每天在家洗洗衣服,做做饭,等着那一老一少回家。
老翁关心的询问了她的儿媳妇两句,可是总是得到不冷不热的回答,也就不再多话了,饭桌上,三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谁也不关心谁发生了什么事情。
吃完饭少女便出了门,老翁到了门口却只是看着那个背影没有开口,妇人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便不再在意。
少女一路上,跑了又停,停了又跑,似乎很努力的在驱赶着她的什么情绪。
时光流,墨染宣,远观萤火两三点,近看家家灯火已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