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一个响雷自天际乍然响起。
未眠推开有些陈旧的木窗,单薄的白衣划过窗棂,哧……的一声被木栏上的倒刺钩下些许纤维。伴随着木窗的的呻yin,一阵凉风夹带着泥土中略带霉味的空气争先挤进了房间。
看着袖口那恼人的破处,未眠无奈的摇了摇头。来到这已一月有余,过往如的种种,犹如那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如此清晰,却不真实。那些曾经的高楼林立,成了眼前的偏院矮树,想起自己曾经是那么努力想得到他的认可,似乎也成了前世的恍然。
伸出略带苍白的手,接住一滴滴落下的雨水,不知是春天来到的原因还是未眠的手太过冰冷,竟觉得从指缝中渗下的水有着些许的暖意。
“公子……”一个干净的略带稚嫩的声音把未眠的思绪生生的拽了回来。
顺手关上窗,未眠转过身,走到书案前抓起一张宣纸将手上的雨水擦干,“怎么了?樱尔”说话间声音的主人已经跑进了房门。“这么大的雨,跑的急急忙忙的做什么。”未眠看着樱尔裙摆处的点点污渍,皱了皱眉。
“公……公子,丞相派人来了,王爷让您去前厅一趟。”樱尔脸上一红,底下头嗡嗡的吱声。
未眠擦手的动作一滞,垂下眼睑,嘴角浮起一丝嘲笑,“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去。”景国的丞相,未眠的父亲,一个把自己儿子当作侍君送给苍王爷的父亲。尤记得未眠当初应下丞相时眼里的决绝,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在进王府的第二天就自尽而亡,而自己也就这样在一次与恐怖分子的对抗总Yin差阳错的穿越到了这从未听过的景澜王朝,莫名其妙的成了安未眠,也看到了这个软弱的少年的悲剧的一生。
遣走了樱尔,未眠收拾了下心情,换上一间月白长衫,深吸一口气,踏出了房门。该来的总是会来了,丞相啊……你会要我这个棋子做些什么呢?真的很期待啊!
当未眠踏进前厅是分明感觉到一到不屑的目光划过自己未眠顺着目光看,只见正座上的男子一身玄衣,斜倚在雕虎的厚重木椅上,长发由一个金由玉交织的发冠束于脑后,眉角处一缕略短的碎发自然的垂下,和那刚毅的侧脸轮廓组成了一组优美的弧线,七分狂野,三分邪魅,配上眼眸出的那份不屑,还真是由让人嫉妒的资本啊。未眠收回眼光看到站在大厅中央的那个人,一身麻衣不算华丽,发髻梳的一丝不乱,在正座上那位苍王爷冷冷的目光下低垂的头似乎有越低越下的趋势,即使看不到那人的正脸,未眠依旧看到了他颤抖的手在宽大的袖摆下隐隐现现。
“侍君安未眠拜见王爷。”提步上前,向正座上的人欠身作揖。
“…………”头上并未传来声响,未眠保持的半蹲的姿势开始有些颤抖。
“恩。”不带感情的声音,让未眠大松了一口气。
“公子,老……老爷让老奴来告诉您,四夫人她,她有些身体不适,希望您能回府探望探望。”在那位王爷Yin恻恻的眼神下还能把话完整的说出来,还真是难为他了。探望麽?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次讽刺的笑,这么久没有和那只老狐狸联系,怕是着急了吧。
四夫人……安未眠的母亲,一个和安未眠一样软弱的美丽女子,曾今名动一时的青楼歌姬。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安未眠柔美的面容和软弱的性格,大概就是为什么会沦为侍君的缘故吧。毫无家世背景的儿子,又有谁会在乎呢?没想到这个安未眠,和原来的自己同病相怜啊。
猛然间,一道Yin狠的目光让未眠打了个激灵,忙收回所有心思,想正座之人再拜一揖“王爷……”祈求的语气装的十足。
如果不出意外,这位王爷肯定也在等这个机会,等着自己和丞相的会面。
坐在青麻小轿里,未眠想起那个老奴的看到自家公子在后门做小轿时的表情,不由的轻笑出声。景国丞相与苍出王爷不合,大概是全国上下都心知肚明的事了。而这,也是自己一直静观其变不做任何出走想法的原因。
按理说,纵使安未眠生的倾国倾城,根据自己这一个月对苍王爷的认识,他也不会是那种因色误事之人,更何况安未眠这幅皮囊只是比一般人清秀柔美一些而已。丞相那个老狐狸到底为什么把这样一个软弱的像兔子一样的人安插在狮子的身边?真的只是想安未眠记忆的迷住苍王爷,想办法偷盗边防的军事布阵哨岗图麽?是那只老狐狸对自己儿子的美色太过自信还是他脑袋进水了,安未眠这样的人有可能完成这种任务麽?他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