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微眯着眼睛,我淡淡的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那窗帘依旧沉沉裹着窗户,把大部分的阳光挡在外面,却掩不住从间隙间流泻的丝绸般银辉。我轻轻地挥动手臂,布帘在内力的控制小缓缓地拉开,直至完全打开。汹涌奔泻而来的光芒倾倒向整个房间,却不会让人不适,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占据着每一个空间。身边的人儿动了一下,似乎快要醒来,我把滑落的被子拉上,盖住了他裸露的肩膀,顺手轻拍着他的肩膀。
“继续睡吧,没事。”
那个小人儿呢喃了一声,动了几下,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又因为我的话停下来,手揣住被角,更深的埋入我的身边的被子里。
我轻笑地看着他。又抬眼看着外面。端木玉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品味也不错。那个巨大窗户另一边是个雅致的小花园,栽种的不是什么华贵的花卉,而是各类或罕见或淡雅或清新的小植物。流水缓缓地流过竹排,慢慢流淌在微微泛着青苔微光的石阶上,少顷从较大倾斜的斜坡上冲下,拍打在内凹的光滑的鹅卵石上,激起了数道银链,俄而又如蛟龙般投入了静谧的水面,再次激起点点雪花,珠落玉盘,打破明亮的镜面,荡漾出圈圈涟漪。中间,水流又经过几道Jing心设计的水道,变幻出各个别样的景观,最后汇入了一条从外面连接而来的水流,水流顺势推动着前方的水车,转动的水车上面绑着的竹筒又再次把水送上竹排,水顺着竹排流向石阶……如此循环,天地与蜉蝣,沧海与一粟,须弥与芥子,这个世界勾勒出来的长流是否也如我眼前的那小小的水流般,转了一圈,回归到滔滔流水中,最终流向未知的远方。而此间波折,此间风景,此间际遇,不过一场幻梦。
我的到来,隐约的,我感觉到有一场风暴将会因为我轻轻抖动的蝶翼而席卷这个空间。但谁又能控制这一切呢。我所能做的只是紧紧地握住,握住手中本有的东西。看着身下似乎陷入我的身体的小人儿,手不由的摩挲着他凌乱细软的发,微不可闻的轻叹——他注定会是我的弱点吧。小家伙太弱小了。思及此,我不由的想起昨夜的事,不禁苦笑,这个小笨蛋居然自己到顶一次后就晕过去了,撇下我高涨的情欲于不顾。无奈地为他把脉,才发现这个孩子脉像虚弱,骨子细小,完全不是块练武的料。而且他会晕只是因为很多天没吃饭了。
想起那四个皱巴巴的馒头,心,不由的一阵悸动。又折腾了大半夜,亲手弄了些吃的,半强迫地喂了他一些吃的后,发现天已经泛着微微的白光。我懊恼地抱着他蒙头就睡,小皇帝那件事造成的不满情绪也因为他的折腾而烟消云散。
这个小东西,我该拿他怎么办呢。
不想了,他已经归我所有了。保护他,不成问题。
抚摸着这小宝贝脑袋的手缓缓地向下,轻抚过他的睡xue,看着那个还不能安分的眼皮由轻轻抖动慢慢地归于平静。颤动的呼吸也慢慢地轻缓悠长。
我起身下床,顺手帮小家伙拉上被我弄得滑落的被子,又转身捡起几件顺眼的衣服胡乱地套上。悠悠走出内室,随意的坐上外室的主位。不急不缓的说道:
“外面跪着的,进来吧。”
话音刚落,穆昱已适时的跪在我的面前。
“王,大内总管王溪求见。”依旧是那淡漠平调的声音。
“让他一个时辰后到花园颢然亭见我。”
“是。”他退后几步,转身欲走。我又开口。“以后见我,不用跪,在任何人面前,也不许跪,除非我要你跪。下去吧。”
他一瞬间僵硬了一下,又轻吐道:“属下遵命。”顷刻,没了踪影。
“属下么,但愿如此。”轻泄出一句呢喃,我寻思着,起身去了端木玉的暗室。那里有着端木玉手握的一切筹码和制造的一切罪恶。现在,我要尽快的把它给消化掉。
两个时辰后,我施施然地走向颢然亭,王溪早已等候在那里。即使表面上极力的隐忍,我也能感受到他背后的怒气和不耐。
仿若未知的笑着,我无比亲昵的说道:“没想到大总管亲至,真是有失远迎啊。大总管快请,久等了吧。”
王溪连忙退后一步,说道:“不,不,本宫也只是刚到。王爷诸事繁忙,本不该来打扰,可是本宫不过也是瑞孙皇室一条狗,专门为皇家跑腿。现在皇上有事需要本宫转达于王爷,本宫自当尽心尽力。不敢当这‘久等’。”说完,微微地哈腰,又站直。
“大总管谦虚了。”说着,我已经自顾地坐在下人早已准备好的位子上,盯着他。让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犯了一个很大错误——不该拿小皇帝来压我,更不该用那个狗屁不是的瑞孙皇室来困住我。既然他那么急着向我显示皇家天威,而不乖乖地听我的话坐下,那么我只能自己先坐着听他的哮叫。而他,既然搬出了皇家,把皇家抬高,就不应该在表面的身份是皇家一员的我面前平起平坐。
最后,他只能挺直腰板,从衣袖里面抽出一份圣令,硬生生地憋出句话来。
“这个是皇上命本宫交与王爷的。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