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了憐叔作家人,他一直把我作親人看待,照顧更是無微不至。每天總是一醒了就過來看我,第一句就是今天有感覺好了點沒,看來他很喜歡我這個新的親人。心裏覺得暖烘烘的,在我之前那個世界,人人都是爾虞我詐,連親情也可以互相利用,更不用說剛認識的人,沒陷害之心已算不錯,哪有這般熱心照顧。還是單純的世界比較好,沒有生化武器,沒有環境污染,人們都生活在淳樸的環境里,雖落後,但也不失安穩生活。
在憐叔的照料下,身體恢復進展良好,一個月就活潑亂跳了。看著我在前院圍著一棵高大的大葉榕樹團團轉的憐叔感嘆說小孩子就是易恢復。這一個月來的相處,我們越發親近,現在我們都一起睡了。本來這屋子只有一間房間,憐叔一個人住,但我來之後,憐叔就讓了房間給我,自己在廚房搭個床就睡,幸好正直夏天,不會凍壞。而如今我認了憐叔作乾爹,感情就親厚得多,越發像一家人了。晚上的時候,我跟憐叔躺在床上,都無睡意,就聊起天來。大都是我在聽,他在說,時不時問上一兩句。一來我以前的事不能說,而憐叔也看似不想問起我的傷心事就沒問我什麼;二來我也要從憐叔那裡得知一些現況的東西,以便我以後生活。
在黑夜裏,我躺在床的外側,憐叔躺在內側,一手支起頭跟我說話,一手拿著一把有點破爛的葵扇給我扇風,這仲夏夜裏還挺熱的。憐叔給我說起了好多年前的陳年往事,也是為什麼會救我的原因。窗子大開,外面的風就爭先恐後湧了進來,吹散了床邊的幔子,月亮傾瀉而下,影得地面波光婆娑。
憐叔望著那婆娑的影子,顏色有點暗淡,回憶說:「30年前,綠江下游連綿千里鬧旱災,整個夏季一滴雨水也沒下過。我們那一帶本來是綠江下游,本來水源豐富,氣候得意,大家家裡都是以耕種為活。而那次的大旱災簡直讓大家急瘋了。農田乾裂,所有的稻苗都壞了,沒有收成,貧苦的人民根本沒法過冬。事情還不止如此,沒有食物還能靠儲糧,沒有水就只能等死。我住的村子很小,人也窮,沒糧沒水就只得遷走,去找有水的地方。那時很多人年輕力壯的走了,只有一些老弱比較頑固死也想死在村了。」
我眨眨眼睛:「憐叔的家也走了嗎?」
憐叔點了點頭:「嗯,我家五口爹娘,兩個姐姐和我一起走,帶上家裡比較貴重的和一些乾糧就走了。」
憐叔說到這就停了,眼睛無焦距地看著地下,仿佛沉在回憶的思chao中。
之後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他父母與姐姐都在遙遙路途中生病死去了,後來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就遇上他已仙逝的師傅—赤眉仙人。說到這的時候憐叔的眼睛滿是感激。可見憐叔是多麼敬重這位師傅,他教他武功,還有一手堪稱世間一絕的絕活—刺青。
傳說赤眉仙人的刺青技術是世間數一數二的,刺在身上的圖案活靈活現,栩栩如生。自猛蛇刺青嚇死婦人而名震京師,許多達官貴人不惜砸下千金求赤眉一刺青。但可惜赤眉生性脾氣鬼怪,不喜與人交往,更討厭所謂達官貴人的俗氣,時時遊玩于四海,來無影,去無蹤,幫人刺青也是隨心所欲。而性格如此詭異的赤眉一遇見了憐叔便覺得甚投緣,便收養了憐叔作徒弟,並教予畢生所學。而且,憐叔原本也不叫陸天憐,只是赤眉認為憐叔經此一役應忘記過去,重新生活,又謂大難不死,上天憐憫,故名天憐。
聽憐叔說了這些往事,也難怪他會毫不猶豫地收養我,一是感同身受,但說來說去,還是一個字,緣呀。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就是這麼個意思。
自赤眉收了憐叔當徒弟後就回了老家——西墨深山,一座偏西的深山老林,鳥語花香,人煙罕至。此後師徒倆就開始避世的安穩生活,偶爾才出山一次。30個年頭悄悄過去了,師傅的骨灰也隨風飄散在生活了一輩子的西墨山中,永遠滋潤着西墨的生命。不久後,憐叔就下了山,遇到了我。
這夜的時間過得很慢,一絲濕潤的哀傷攪合了空氣凝住了時間的來去。我靜靜地聽着,憐叔簡短描述的30年人生。
憐叔也三十好幾了,在他的人生中出現的人也聊聊幾個,而至今看來還尚未娶妻,難道他不寂寞?
「憐叔,怎麼你不娶妻呢?你不寂寞嗎?」把心中疑問問了出來。
眼見憐叔先是愕然一下,隨後化為一絲苦笑,卻怎麼也改不了眼角流露的悲傷。
「我不寂寞,而且我住深山老林,一年大多時間都待山裏,有誰肯嫁個山中野夫?女人見了我還不跑?」憐叔打笑道,但怎麼聽怎麼牽強。
「不,憐叔,我覺得你很好,人又帥,功夫又好,刺青更是沒話說。我說就是尼姑看了你都要還俗,心甘情願跟你住深山老林!」無比誠懇的語氣,只想真實的告訴憐叔其實你很好。
憐叔聽了立刻笑逐顏開,伸手過來捏了我的鼻子一下。
「現在我啥女人都不要,我眼前不是有個小美人嗎,等你長大了一定好養眼,哈哈!」
「什麼美人了,我可是大男人,以後要舞刀弄劍,征戰沙場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