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渴死人了……是喝醉了吗?眼皮沉重得似有万钧,手脚却绵软无力。我想换沈妈给我倒杯水来,可是试了半天,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向我靠近。不是沈妈的,不管是谁,给我杯水先吧。喉咙火烧火燎的,我从来不曾这样难受过。心里暗暗发誓,三个月内,再也不沾酒味了。若早知宿醉可以难受到这种地步,管他是一千万还是两千万的合同,统统交给市场部的员工去解决。
水……我终于从冒火的喉咙里挤出了一点声音。来人半天没有动静。我心里越加恼火,搞什么鬼,再给我磨蹭一准把你解雇了。
终于有东西凑到我嘴边,我张嘴,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接下来就被满嘴的泥腥味惊着了——想吐出来,大半已经咽了下去。
我彻底怒了,流失的力气不知从哪里聚了回来,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眼皮还没抬起来,手已经挥了出去,只听一声孩童嘶哑的惊叫,我看着一个缺了口的泥碗在我身前扣着,里面的泥水沿着地面裂开的半尺宽的口子淌了进去。一个穿了一身泥衣的少年,趴到地上,试图从土里挖出水来。
“水……我的水……”我其实听不清他声音,但是我看到了他gui裂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大约是这样的嘴型。眼里,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死灰。
“喂喂喂,你别这样……不就是水么,还是碗泥水,倒了就算了啊。回头我给你买一桶……就算一车也没问题……”我自觉不太厚道,这倒像是欺负人一孩子了。
“一桶……走遍这十里八乡,你也买不来一碗水,可恨你、你、你还给我泼了!”少年大怒,气的说话都哆嗦,眼里都是血丝。
“那有何难,等我打电话让人给你空运几箱矿泉水来。”我一边说,就要掏出手机来。
我又僵住了。衣服不是我的,那过肩的长发也不是我的,关键是——这双黑乎乎看起来像半年没洗过的手也不是我的。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查证,我终于确信,我,一个21世纪新新人类,N市杰出青年,全国百家杰出企业的当权者,甘霖,恶俗的穿越了。
那个少年早已经收了泥碗走了。看着脚下gui裂得十分均匀的土地,我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这是一场实实在在的生存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