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权势的顶峰之人皆集于此,他们的一言一行左右天下兴亡。
金碧辉煌,此刻的金銮殿上却死寂一般。
文臣武将跪了一地,只有垽子陌一袭皇袍巍然立于龙座旁。
亓啸听到他那坚定不移铿锵有力的话语在金銮殿中不住的回响。他忽然间想起,垽子陌不止是那个会一脸暖笑着叫自己“啸”的小孩,他亦是那个杀伐予决,说一不二,掌握天下之人生死,左右王朝兴亡的九五至尊。
他说,朕自六岁登基以来,自问上无愧于先帝祖宗,下无愧于黎明百姓。
他说,朕夜以继日兢兢业业,不及弱冠便开创一代太平盛世。
他说,今朕不过年逾十八,不纳妃,不立后,又与尔等何干?
他说,天下为有能者居之,纵然朕无子无嗣,大垽王朝也决不会败于朕手。
他说,朕一不昏,二不庸,无非是爱上了一名男子,干卿何事?
他看向他,眼中散发出那种决绝而又璀璨的光芒。
他听到他轻轻对自己说:“朕爱亓相。”
“我爱亓啸。”
有悖lun理,不容于世,又能如何?
纵然他将自己视作弑父仇凶,纵然明知自己终有一日会死于他手,又有何妨?
爱上了,便只是爱上了。
无关性别,无关身份,无关立场。
有关的,只是你,和我。
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
早已沉溺在他那双眸之中,无法自拔,万劫不复。
最可悲的,不是永远不会做梦,亦非在梦中永远醒不过来,而是明知是梦,却依旧固执的沉沦其中,灰飞烟灭。
他奔下皇座,拉起亓啸的手,不顾一切阻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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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中,春暖花开,莺啼燕鸣。
依旧是那棵樱花树下,垽子陌扑在他怀中,泪水沾shi了他胸前一大片衣襟,他像个孩子一般放剩大哭。
垽子陌说,他们都欺负我。
亓啸说,没关系,我知道。
垽子陌说,他们都是坏蛋。
亓啸说,嗯,回去就罢了他们的官。
垽子陌说,啸,你恨不恨我?
亓啸说,恨。
垽子陌说,那若是我告诉你你的父母并未死呢?
亓啸说,乖,别乱想了。
垽子陌说,啸,我爱你。
亓啸说,我知道。
垽子陌说,啸,那你爱不爱我?
亓啸说,当然。
当然。
是当然爱?还是当然不爱?
但,啸,不管你爱不爱垽子陌,垽子陌爱你,不是“永远”,而是“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