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月,妈妈最喜欢你了……最喜欢你了……”女性特有的温柔声线娓娓述说着。
“妈妈,我也最喜欢你了!”小小的男孩伸出稚嫩的小手,似乎想要换得一个拥抱,而女人的脸却已模糊不清了。
我也最喜欢你了,妈妈……
郝月猛然惊醒,望着漆黑的帐顶呆愣片刻,继而缓缓起身。
他惨淡一笑。
好久没做这个梦了,许是遇见故人的缘故吧。
祈宇轩这个害人Jing!郝月不禁再次暗骂。
习惯性的探出头看向榻边,却不见雪狼踪影。
这孩子也学会夜游了……
郝月睡意已无,便更衣出帐,漫步于营地。
是夜,月凉如水,清辉如玉。
不知不觉间,郝月走进了营地后方的小树林里。
念起近日发生的事情,他不禁摇头笑叹,“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想到自己因手臂负伤多日未曾沐浴,郝月遂褪去衣物,步入湖中。
秋意已浓,夜深露重。皓月当空,银色的月华照得湖面波光粼粼,如明镜般清亮。
不觉忆起故乡北方民族的歌曲,于是轻轻唱了起来。
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那里有风有古老的草原
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那里有一生最重的思念
……
歌儿轻轻唱风儿轻轻吹
唱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你远在天边却近在我眼前
听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郝月的歌声温柔而悠远,绵绵缠缠萦绕林间。
一曲唱罢,眼角眉梢平添几分哀伤。
掬了一捧水胡乱擦在脸上,微仰起头,任晶莹的水珠自脸庞滑落。
忽然,他惊觉有目光正牢牢锁住自己。
郝月绷紧身体,利落的扫视四周。回头时,眼角余光瞥见树林边有一抹白色身影。
他迅速转过身去,却不期然的看见林边立着一个人。
郝月不知该如何形容心底的感觉。
何谓白衣胜雪,何谓银发如织,只有亲眼见到才能体会。
那人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美丽的容貌男女莫辨,如梦似幻。
郝月一时忘了戒备,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而那位月下美人亦无甚表情,只是与他遥遥相望,似乎并无恶意。
当时间几乎就此停滞,沉稳的脚步声却打破了静谧的空气。
也仅仅是回头的刹那,林边人已消失不见。
“昙花?”郝月喃喃低语。
“沐浴轻歌,想不到你还有如此雅兴。”一向温文的声线此时却微染薄愠。
哎呀呀,又惹他生气了。郝月无奈的笑,抬起手顺了顺遮住眼旁的发,转身向岸边走去。
他的动作优雅而缓慢,月色朦胧了身体修长的轮廓,总是带着慵懒笑容的脸庞在月下显得格外宁静秀美。
只是白晰的胸口,那道狰狞的疤痕愈发突兀。
骆彦清突然觉得有些不耐。
他捡起冷越丢在岸边的外袍,只随手一扬,那外袍便落在郝月身上。
随即稍稍发力跃至冷越面前,毫无预警的将他打横抱起,施展轻功,几个腾挪便出了小树林,往将军主帐方向掠去。
“彦清,”郝月怯怯出声,“我的衣物还在湖边……”
骆彦清没有出声,低头瞪了一眼。郝月只得缩缩脖子,又窝回骆彦清怀中。
回到主帐,雪狼已安静的睡在榻边。
看见骆彦清抱着郝月进来,它抬起头,美丽的瞳孔闪过危险的光芒。
骆彦清将郝月放在榻上,熟练的找出一套干净衣物抛给他。
乖乖穿上衣服,郝月接过骆彦清手里的布巾,随意擦了两下shi发,便丢在一旁。
骆彦清皱眉,拉过他坐在自己身前。
“你以为这是什么时节?”语气生硬,动作却分外轻柔的擦拭起长发。
郝月并未拒绝,似乎已习惯了骆彦清的靠近。
“彦清。”他微侧过头轻唤。
“嗯。”骆彦清一边梳理郝月的长发,一边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
“到这边境已有月余,甄国却无任何起兵迹象,将士们也开始懈怠起来。与其在这里耗费人力物力,不如差人奏明离王,早日返回王都吧。”
听到郝月的话,骆彦清执梳的手蓦地一顿,片刻后才低声答道:“我去安排。”
郝月点点头,转过身对骆彦清道:“子时刚过,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骆彦清正要掀帘出帐,郝月出声叫住了他。
“彦清……”他的神情幽怨,看在骆彦清眼里竟生出三分柔弱,七分妩媚,于是心跳不自觉的快了起来。
“别忘了我的衣服……”
这一次,郝月清楚的听见了骆彦清咬牙切齿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