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5)
“当我再次来到那个屋子时,那已经是晚上的时候了。我走进房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只看见了翔一个人。他静静的坐在地上,就像一个被抛弃了孩子一样,那么无助、哀伤••••••我上前抱住他冰凉的身子,他空洞的眼睛,没有任何聚焦的眼神,不知在看向哪儿,嘴巴一张一合着,在诉说着什么。我读了出来,蓝也走了,他走了•••••
我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我叫着他,他茫然的看着我。我问他还想再见绛蓝也一面吗?空洞的眼睛里总算恢复了一丝生气。我告诉他,两天过后的决战场上,一定可以看见他。他就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眼睛里开始绽放我所熟悉的光彩。我没有告诉我,那一面或许是真的最后一面。因为我真的不忍再在翔的伤口上再刺上一刀。
接下来的两天里,翔比任何一个人都振作,比任何一个人都期待。可是他越是这样,我越害怕。我害怕那一刻真正到来时,翔或许会完全崩溃。
决战场上,终于看见久违的高木启耀。看着眼前尚好的人,不禁让我想起了平阳当时的惨死。我使劲儿的握紧拳头,强忍着冲上去的冲动,即便自己的手被指甲挖出了血都没有知觉。
我没有想错,绛蓝也真的回到了那人身边,并且来到了战场上。我不相信,在他知道一切事情的经过后,还能安好的躲在那人后面。他走到那人前面,慢慢的走离一段距离,面向我军。
我看着他,我要看看他究竟想怎么做,一边是目前自己所爱之人,一边又是以前自己最呵护的人。翔在我旁边,显得很激动,他想上前,却被我紧紧的拉住,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绛蓝也。盯着绛蓝也开口说话。
‘停止吧。别再战下去了。你们是亲兄弟啊,为什么非要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太子已经不再世了,剩下的就只有你们三个兄弟了,元礼的天下仍然是高木家的天下••••••’
他接下来的话却被突然从他耳边擦过去的箭给打断。想象不出,那支箭会是由谁射出••••••是云。
射那支箭,我感到他用了十层的力,他是真的很想至绛蓝也与死地。那时候,我突然明白过来,当我们所以人都在为情而困、为形势所逼时,他才是最清醒的一个,最理智的一个,我仿佛感觉他在一夕之间长大成人。
他冷漠的看着前面的绛蓝也,但更多是一种怨恨。
“别开玩笑了。你认为,我们千辛万苦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就是为了听你的无聊的劝说吗?你身为太子的侍书,却身在敌营,我可以说你是俘虏,却从没想到一个俘虏会为敌人说话。我想请问你,你的劝说究竟是真的为了我们几兄弟的和好如初,还是为你的一己之私那伟大的情感,又或者是为了弥补你对太子哥哥抢夺至宝的愧疚呢?’
我从没有想过,云会说出如此咄咄逼人的话,在我眼中他永远是个乖巧的孩子,可是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他也将是君临元礼天下的王。绛蓝也,也许被说中一样,一直露着诧异的眼神看着云,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绛蓝也,你是一个很无耻的人,明明做出了对所有人的背叛,却还要在这里装出一副圣人的样子,你让我感到很恶心,不对,是让任何一个知道你为人的人都感到恶心。翔,看看你日日思念的人,他在你面前做出委曲求全的样子,不过就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若非不是如此,昨天就不会在回到了你身边后又千方百计的再次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他明明背叛了你,背叛了你的感情。前几天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他亲口说出他爱高木启耀,你,高木凛翔算得了什么?你的十年却比不上那个人的一个月!••••••’
有时候,双胞胎的感情是可以相互影响的,就像那时,云强烈的恨意传染给了翔。翔开始出现意识的混乱,一切都摆在眼前,本来就很脆弱的信任,仿佛在那时被人突然剥离一样,他似乎也真的承认了那些事实。
而此时的不远处,从头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高木启耀竟然有了动作,他缓缓的来到绛蓝也的身边,伸手想扶住他,想往回走。没想到的是,云再次举起了箭射向了他俩。然后,高举手中握着的弓箭,在众人面前向世人宣誓一样。
‘我,高木凛云在此将要讨伐你高木启耀,不光是为了元礼朝政中枉死在你手下无数的忠良家臣,更是为了肃清元礼几百年以来出现的第一个逆位者,要给元礼所有的子民一个交代,更要给在这场战役中冲锋陷阵的战士们一个结果。’随着他的呐喊,我军所有的人开始了战斗。
此时,黄沙漫天,喧嚣四起,旗鼓雷鸣,呐喊声,惨叫声,厮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