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闭塞的地方,她将自己柔白的手贴在面颊上方的硬物上,然后轻轻地敲了敲。
硬物发出沉闷的声响,却仍然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微弱的回声。那是一个木制的空心棺盖,推开它,女人就可以顺着事先设计好的甬道,逃出这个诡异的墓xue。
她还很年轻,没有必要要为一个疯子陪葬。
用力一推,掌上的棺盖纹丝不动,没有预料之中的声响,甚至没有落下一丝灰尘。
这是怎么回事?
她在微愣后慌乱地推动棺盖,心脏被一双大手揪紧,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为什么会打不开?
她瞪大了双眼疯狂地捶打着棺盖,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来。棺盖发出悲鸣,沉闷的响声在死寂的耳室里震耳轰鸣。
这是一座公主墓,而她将会是公主的陪葬品之一。
这和之前说的不一样!
她听见心脏嘶吼的声音。
我应该可以打开棺醇的!
怎么会打不开,怎么可能打不开!
难不成……
女人的动作突然慢下来,赤红色的瞳孔中浮现出难以置信的颜色,她想起假死的那一瞬间那人诡魅的轻笑,然后冷汗泛得头皮发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不要……
女人有些惊恐地圈这着身子。
我不要死……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她惊恐地瞪着赤红的眼珠,手脚突然开始疯狂地踢打棺盖。
我还很年轻,我怎么能死?我怎么能……我怎么能给那个疯子陪葬?!
该死的……该死的楚霖轩!
“嘭。”
细碎的声响在耳室里回荡,怨恨充斥在女人的胸腔泯灭她所有的知觉。有“嘻嘻”的笑声在耳室的一角响起,带着疯狂地愉悦。
棺盖上传来稀稀索索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蹑手蹑脚地爬了上来。然后女人不由自主的手脚冰凉,僵在棺醇里急促地喘息着稀薄的氧气。
你想出来吗?
她听见棺醇外的妖怪嘤嘤地笑道,反复地诱惑着她。
想出来吗?
干涩地张了张嘴,女人觉得自己的舌尖在口腔里战栗。
然后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嗓音,揉杂在妖怪鬼魅的嘻笑里。
想
视野里棺醇的盖子上渐渐旋开一个诡异的洞,幽幽的灯光下,卷曲的木屑就像是被绞烂的碎rou。
然后有只莹白的手臂,缓缓地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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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七年 秋
层层叠叠的红叶在晚风下稀疏作响,细小的风铃声湮埋在其中随着清风自由飘荡。从天空上浸透大地的残阳,浓墨重彩在一瞬间覆盖了人们所有的视觉,树林间的小鸟发出清灵婉转的莺啼,仿佛沈睡在古木里的Jing灵就要苏醒。
这座山叫作“问天”,千百年间一直安静地沉睡于此,不知是谁起的名,也不知是有何寓意,只是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故事印在人们的脑海里,并且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
就像是神下的咒语。
问天山坐落于四国交境的地方,以南是南陵轻雨,以北便是北国烟雪,以东是东郡澜风,以西是西域燕然。在四国的百姓中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传言,说这四国的皇帝都是问天山上的仙人选出来的,至于真伪,便不得而知了。
九月的轻雨还算是景色宜人,颇有些“暖风吹得游人醉”的味道。被黄昏渲染的江水在夕阳下微波荡漾,就连划船的老翁也不敢惊扰了这一池嬉戏的游鱼,只是静谧着,缓缓地向依山傍水的问天山划去。
目之所及全是红,红色的枫叶染红了天空然后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人们的视线。青年登上问天山的半山腰,在古朴的宅邸外轻叩门环,便有层层叠叠清脆的铃音传来。
一个十来岁的紫衣小童前来开门,脸颊边长长的鬓发上拴着两个铃铛,一对发髻在脑袋两边轻摆,倒显得很是可爱。
“大人,仙师请您往悠然阁去。”
清脆的声音彰显着孩童的稚嫩,小孩儿天真地笑了笑,伸手停下了还在丁零作响的铃铛串,便侧开身子给青年带路。
青年跟在孩子的身后,顺着古旧的长廊走过中庭的花园,来到宅邸后方的一汪碧潭前。
从山涧间飞驰而下的瀑布在潭底溅开水花,依山而建的弧形长廊将清冷的潭水圈起来,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长廊靠山的一边圈的是潭水,长廊外便是四季如春的花园。水流不进长廊,仿佛被无形的结界阻挡在外,游鱼在潜水的部分嬉戏玩闹,倒显得有一份悠然和惬意。
“木槿花,彩云霞。
问天山,忘情崖。”
这是流传于澜风民间孩童之间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