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散玉炉烟袅。洞房悄悄。
锦帐里、低语偏浓。
银烛下、挑起盖头,细看俱好。
慕容蝶澈如坠在一个美妙的梦境里,狠狠掐着自己的手。
会疼!这不是梦…
她笑着落泪,梨花素面相映生辉。
阿娇正忙着为她取下累赘的霞帔,她却还说再穿多一会儿。
温倾仪坐在灯下,这日,也曾是他殷殷期盼的好日子。
可惜,心中早已无爱。
蝶澈…对不起!
他能给的只有对她的关爱,她想要的都尽量的满足。
曾经,他也怕她离开。
今日,方觉遇见了清绝,从前的都不叫是爱。
红烛一滴,一滴,滴去了天明。
蝶澈早已安睡,他却独坐了一个春宵。
都说春宵苦短,他却为何觉得春宵夜长。
一声哀叹,奈何缘浅。
时间悄逝,喜娘想寻一纸喜帕,蝶澈唯有暗自垂泪。
“你先下去吧!蝶儿身体不佳,昨夜我与她很早便就寝了。”
温倾仪恍惚醒来,冲蝶澈温柔的笑笑。
喜娘尴尬的退下,暗暗佩服新郎体贴之情。
“今早不用去请安”抹去她眼角的泪痕,他早已起身,站在床前俯身望她。
蝶澈轻轻摇头,表示这样不妥。她已是温家儿媳,怎么能如此不知礼数。
“昨天身体透支到如此,娘和爹不会怪罪。”他为她放下纱帘,起身让婢女为蝶澈准备早膳。
一切都亲力亲为,看的韵诗一阵的妒忌。
这一切都像是梦,蝶澈看着他细心温柔的坐在床前,喂着自己小口小口的吃粥喝药。
昨夜种种的失望,仿佛顷刻便烟消云散了。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这样,便好。
事隔一月,子矜便真陪着温母,青衣去了海外,而温倾仪已陪着蝶澈回去了慕容府。
温父守着长空山庄不肯离去,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温倾仪的缘故。
可那边的产业需要他来Cao持,温倾仪也是劝了许多次。
今日,回了长空山庄。
温父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意外的,顾唯也在长空山庄。他身边带着一人,蒙住了面,看身形竟然似曾相识。
一袭青色儒衫,胖瘦得宜的身姿。恍若隔世!
南风,南风。
他抓紧自己的衣袖,激动的站在门口,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
可他不敢上前,他怕,是一场空!
“倾仪”那人缓缓转身的看着自己,熟悉的声音,轻轻的对他招手。
温倾仪的脑袋“哄!”的一炸
他怎信那是顾南风的声音,温倾仪冲了过去,他想看看面纱下的脸。
“仪儿”温父出言阻止:“风儿的脸看不得!”
“为什么?”温倾仪慌乱的问着,一双满带疤痕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手,顾南风笑着说:“那日跌落下来,身子毁了看不得了。”
他絮絮叨叨的将那日的情形讲出,温倾仪听的是心惊胆颤。
他想着这本该是自己承受的,如今他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中似有千把刀齐插入心。
清绝,蝶澈,南风。
他究竟要牵累多少的人?
他觉得难担着负荷,昔日温润的眉目慢慢转为哀愁。
“南风,是我害了你。”
他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南风那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想着从前他不着调的笑貌,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南风回来了真好。
“这都是命!”顾唯苍老的声音厚重的响彻耳边
“恩师”温倾仪起身,跪倒在他身边:“是我的错,全部是我的错”
顾唯慈爱的摸摸他的头:“你总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你却又有何错?”
“这真是命,倾仪”南风笑言:“我早已看透,你又何苦自责”
温倾仪转头悲戚的看着他:“是我害的你如此,便是我错”
“那又如何?这身伤总是再慢慢恢复,你若真觉得愧疚,帮我照顾好蝶澈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蝶澈!
温倾仪面色卡白了下来,他该如何向南风解释?
“你怎么不说话,蝶澈好吗?”南风走了过来,扶起了温倾仪。
顾唯也望着自己,仿佛都在等这个答案。温倾仪呆立在原地,薄唇轻启了几次却始终未把话说出口。
“你不说算了!”
毕竟蝶澈已是他的妻子,拍拍他的肩膀,是自己逾越了。
“南风,对不起!”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撕裂的鲜血淋淋。
南风释然的说着:“这事是我求你的,你不用说对不起。”
“我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