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回到府上,正好与驾马而来的风行军碰了个头。他二话不说,就让侍卫把风行军给捆了。
当年就是这个风行军报信,想让他误以为车队延时,拖延时间以便对仲衡不利。
风行军先是惊惶,而后强自镇定道:“小侯爷这是何意?”
凌天吩咐下人备马,本想让侍卫将人直接关押,事后送往大理寺,但念头一转,突然朝风行军一笑,一副一切尽在其掌握之态:“你以为只有你家主子懂得安插细作的手段么?”
风行军心里一片虚凉,面上却疑惑道:“小侯爷冤枉,属下乃是陈统领麾下,身上有信物可证,不知小侯爷哪听来的消息,万万别中了真正细作的圈套!”
凌天见马牵来,不愿多做解释,在经过那人身侧时轻声说了个名字。
风行军当时便吓得面无人色。
凌天牵过马匹,对魏博云低声吩咐道:“交代下去,找个机会让他逃走,别做的太过刻意。”
魏博云点头应诺。
自从有安乐侯府起,他便伺候在安乐侯身侧,可谓是尽职尽责又熟悉主子们的心态,今天凌天的反应显然十分异常,只是他身为下人不便多问。
凌天翻身上马,他这一手纯粹是想恶心恶心那人,上辈子他的小动作太多,几次三番陷仲衡于险境。这个小插曲即便无伤大雅,却也够让他疑神疑鬼一阵子了。
禹城是距离皇城最近的城镇,由官道行军一日可达。凌天驾的,是足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抄近路,走小道,越树林,不过一个时辰便接近禹城,又前行一阵,在岔路上果见浩浩荡荡如长龙般的队伍正在有序地向后撤离。
极目望去,一线崖路口一片狼藉,两方人马正拼死交战。
反观战场,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敌方的人手尽管少,却胜在身手了得,特别是在己方人手过多,无法施展开拳脚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队伍简直就是送入屠宰场的牲畜,被斩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几个身手最好的黑衣人见状,提气硬是踩着千军万马的头颅扑向马车。
好不容易从兵荒马乱中钻回马车的小五还来不及喘气,转头就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以万钧之势悬在头顶!
他脑袋瞬间一阵空白,眼睁睁看着从斜里突然窜出两只洁白修长的手指,轻易地夹住刀刃,而后优雅地一折,刀身在他眼前被分为两段。
待小五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瘫坐在满是碎石的地面,即便是凉爽的秋季他也禁不住shi了里头的衬衣。
凌天一掌逼退黑衣人,稳稳地踩在车辕之上,指尖忍不住得颤抖。
只要推开车门,便能见到那张早已刻入骨髓的面孔。
只要一个小小的动作……
“啊!小心!”
小五一声惊叫唤回了他的神智。
杀气已然逼近眉梢,黑衣人一击失手,立刻重整旗鼓,再一次舞动大刀突袭而来。
凌天一咬牙,将人引了开去。即便知道仲衡身手了得,足以应对自如,但他却不愿让毁了仲衡前期Jing心的伪装。
“外头情况如何?”
马车内传来低沉好听的男音,小五这才终于清醒过来,忙道:“有援兵,不过似乎仅一人。”
那道白色罩轻纱的锦袍在各种颜色军服中实在太过惹眼。只见他身法如行云流水,飘荡在敌方之中,只身扛下功夫最厉害的四人,大大缓解了己方兵士的压力。
士兵们刚松口气,不知谁喊了句:“是真的小侯爷!”
所有目光立即灼灼地集中在那道白影之上。
在大勍,有侯爵之位的世家不算多,却也绝不少。但唯一一个能称之为小侯爷的世家子弟,却只有世袭罔替的安乐侯府——凌天。
看到凌天只身迎敌,毫不畏惧,将士们齐齐大喝一声,斗志昂扬。他们人本就多,加之士气大振,很快便以压倒性的攻势斩杀无数敌首。
小五这才低呼一声:“正主来了。”
马车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