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行身着军服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向前行驶,有风行军开路,沿途人畜避让,静得只能听见行军声。
负责护送的军官是个年轻人,耐不住寂寞,于是逮着空隙就喜欢去队伍中间的马车旁晃荡,逗弄那个坐在车辕上,长相十分讨喜的南域小斯。
“这两座山头名为双ru山,你瞅这模样,是不是像极了女子的双ru?哈哈哈哈……”
“再经过一个秃头镇便是禹城了,那个镇子可有意思了,凡是男子,而立过后便开始落发,每两年就成秃头了哈哈哈哈……”
“等等我们会路过一线崖,那儿两侧都是山壁,简直就是屠宰的绝佳之地,想当年秦王叛军便是被我军悉数射死在谷内,可惜我们是走外头,没法带你去瞧瞧……”
做工考究的马车内传来一阵轻响。
小伍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吵着我家主子了。”
年轻军官摸摸鼻子,灰溜溜地驾马赶到前头去了。四周传来一阵压抑的闷笑声。
没多久,匀速赶路的队伍渐渐停了下来。
又是什么情况?奈何队伍太长,看不清前边的动况。
小五略带不耐地让身旁骑马的士兵去前面探探情况。
没多久兵士便策马归来。
“回世子的话,是凌小侯爷的护送队伍到了。”
“这么快?”小五惊讶道,“不是在禹城吗?”
“原本是的,但凌小侯爷的传令官说了,前些日子禹城大雨不停,以至于山体滑石严重,道路不通,所以才提前在最近的岔口候着。”
小五闻言,冷哼道:“还有传令官,这凌小侯爷好大排场,这究竟是来恭迎,还是来摆下马威的?”他家主子身份摆在这里,竟也不来拜见,简直无理至极!
士兵虽知里面的人身份特殊,不能得罪却还是忍不住辩解道:“小侯爷不是这样的人。”
不等小五再说什么,队伍又开始缓慢移动。
适才的年轻军官策马而来,护在一旁,脸色却不似前面那般轻松。他对一旁的士兵道,“小声传令下去,都把心给我提到嗓子眼儿上,小心戒备!”
士兵领命而去。
小五明显地嗅到了一丝危机感,“发生什么事了?”
军官轻松道:“没甚大事,只是官道毁了,要从一线崖过。”他曾率兵在一线崖进行过伏击,自然知道一线崖的凶险,若是遭遇埋伏,全军覆没轻而易举。
且这官道……毁的有些蹊跷……
车内传出两声轻敲,小五立刻钻了进去。片刻便出来,对军官道:“世子有令,借马一用。”
军官一愣,很快回过神来。他骑得可是战马,比寻常马匹高出许多也彪悍许多,瞅着这小斯小胳膊小腿的,莫说能不能驭得了马,估计连脚蹬都够不着。于是便道:“还是我带你去吧,这马野,不易骑。”
小五有令在身,没法计较那么多,便由着军官将他拉到身前。
高居马背之上,小五这才看清整条队伍的走势,打头的马匹队伍身着皇城禁卫军服饰,中间护着一辆马车。他们先锋军的队伍已经开始隐入山谷之中。
两侧山谷犹如刀削斧凿般,近乎于平行,宽度仅供五匹马并行,长度却延绵曲折不见尽头。抬眼望去,在山崖的切割下,天空犹如倒挂的河流,旁边衬着清一色的花草,煞是好看,但若是有人在两侧山头上放暗箭,他们这偌长的队伍,是进也不能,退也无路,死的也会很好看。
小五连忙引着马赶到禁卫军队伍尾部,勒令止步。
由于禁卫军队伍走在前面,没能及时停下,两条队伍顿时拉开了一道鲜明的距离。
传令官不耐烦地打马而来,见到年轻军官,明显语气不善;“施将军,又怎么了?我这小侯爷来了,皇上特派的禁卫军也有了,还要怎么证明我们的身份?”
小五冷哼了声,抬着下巴傲慢道:“凌小侯爷好大排场,连我家主子面都不见上一面,权当运货吗?”
传令官面色微微一变,见他神色倨傲,不似普通仆人般好打发,只得语气僵硬地将应付军官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小侯爷今日感染风寒,见不得风,碍于皇命在身才不得不抱病前来,还请世子见谅。小侯爷说了,他日在皇城定当亲自上门赔罪。”
“既然如此,那便让我去瞧瞧凌小侯爷,一来尽了我们南域的礼数,二来我也好向主子交差,免得主子为此忧神。”
“小侯爷无碍,只是见不得风,不劳世子费心了。”传令官语气已带上明显的不耐烦之意。
小五仍旧不依不饶:“是见不得风还是见不得人?”
传令官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从进这刚进这峡谷之时,多年的征战经验让施将军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暗自绷紧了神经。传令官脸上一有异变,他立刻拔出佩剑,扬声道:“大家小心,这是陷阱!”
传令官抬起脸,将所有表情抹去,看着他们的眼神不带丝毫温度,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