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老鸨头站起来示意慕寒跟他出去。
站在楼上,慕寒冷眼看着下面,这才发现这里不是普通的青楼,而是个男馆,到处都是浓妆艳抹的男人。一个个穿着艳丽,打扮的更是美艳的很,除了衣着,怕是看不出男人的味道。
“都是卖笑求的生存的人。”那鸨头看着下面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为何,慕寒从他的语气中感到一丝哀叹。
鸨头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注意到自己,换了个笑脸说道:“这小馆可是最下贱的,比起青楼的姑娘还要令人厌恶,你还是要留下来吗?”
“对。我要做这长春院的头牌。”慕寒冷冷说道。
“哈,头牌?你可知这长春院究竟有多少小馆,谁不想坐那头牌的位子,多少人比你长得好看百倍。你凭什么做头牌?”听到这话,鸨头冷冷笑道。
哪个小馆生来就愿意做这下贱的营生,哪个不是不得不接受了以后,就想爬上头牌,这头牌又哪是这么容易的。
“爷,这几日怎么不见您来了。”正巧,楼下传来一个小馆的娇yin声。
慕寒低头看着那小馆,五官还算端正,脸上的脂粉厚的快要掉落下来,看见门口进来的男人,二话不说倚了上去,盈盈就要摔倒的样子,慕寒皱了皱眉头。
门口那男人,顺势一把搂住靠在身上的小馆,伸手在tun部就是一拧。“爷这不就是来了。”说完,拥着男人就向内走去。
“看见了?你要留下,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向人卖笑,摇尾乞怜。”说完,鸨头转身进了房间。
慕寒又看了一眼那小馆。
“我和他们不一样。”
鸨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答话。
这个男孩,有点像当年的自己……模样也不错,或许真的能成这长春院的头牌。
“让我留下。”慕寒紧紧盯着那个座上的鸨头。
座上的男人让人盯着有些不自然,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习惯了卖笑的日子,眼前的少年虽不知道,但是这长春院中所有人都知道的吧,在接下这男馆之前,自己也不过只是个小馆而已。
“给我一个理由。”那老鸨收了脸上的假笑,端坐在椅子上,正视着眼前的男子。
“我想成为一个没有真心的人。”慕寒看着他说道。
没有真心的人,听到这话,座上的男人愣住了,没有真心……这男馆之中,多少人奢望着能有人为自己赎身,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真心,我们有多奢求不起。
自己曾经也那么奢求过一分真心,也奢求过能有一个人真的爱自己,能够为自己赎身……又是什么时候才意识到,这男馆之中,何来真心?
五年前,自己也曾经艺冠京华,自以为高雅出尘又如何,来这男馆寻乐的又有几个是为了yin诗作赋。
弹得一手好琴,有着一副绝世无双的嗓音,就连身体,都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
多少年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想起那个男人。
“我带你走,我为你赎身可好?以后,你跟在我身边。”
多么天真,以为幸福来的如此轻而易举,却不知得到的越是容易,越是虚幻。
在那个雨天,屋檐上滴落的雨点。
“你给我滚回ji院,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男宠而已。”尖利的嗓音,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摸样。可是,她甚至只是与那个男人有着婚约的女子罢了,甚至他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
而那个男人,冷眼看着他,没有搀扶,也没有言语。
自己终究是个男ji,原来,镜花水月只是梦中的幻影罢了。
“爷,求你,放我回长春院吧。”这一生,唯一一次低头,小的时候,被卖进ji院的时候,都从未求过什么。
自己一直觉得,就算沦入风尘,就算自己还是个男人,至少还有一份尊严。直到那个时候才知道,尊严,一文不值。
再回到长春院,他早已不是曾经的情华,被人赎身带走的男人,做过些什么,谁不知道?
他的那一份冷漠,如今被人一次又一次的践踏。
最后,他终是放弃了那一份高雅,沦入风尘,以卖笑为生。
想到这里,座上的人抬头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轻轻笑了。
“我可以帮你。”男人轻叹一声。
“我可以帮你成为这长春院的头牌。慕寒,你记住,我叫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