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听说了吗?今晚长春院有新人挂牌接客,据说那男人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呢……”
“是啊,听说还是当年的情华相公亲自调教出来的,不仅长的标致,琴棋书画无一不Jing呢……”
“哼,长的再好看又怎么样,好好的男人不做,偏要做这下贱的男ji。”
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着今晚的节目,而那些说着风凉话的人,也跟着人群向长春院走去。
今夜的长春院前所未有的热闹,这男馆是有钱老板的销金屋,更有一些达官贵人偏爱此地,更何况,这年头好男风之人越来越多,谈及此,也越来越不避讳。
不知哪里传出来的消息,今夜的长春院门口,不仅停着达官贵人的马车,更有许多小老百姓伸头张望,都想着一睹芳颜。
一年前,长春院的老鸨,也是曾经的情华相公不知从哪里得了个少年,据说温文尔雅,偏偏又甘愿做着青楼小馆,善文浓墨,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更是得情华相公调教了一年,待人处事更是得情华真传,谁说小馆下贱,这世上,怕是也只是小馆最懂得人情世故,世间冷暖。
而这情华做了老鸨倒也奇怪,买回来的孩子自己从来不管,都是交给小馆们教着,又做下人,又要受着教训。独独对着新来的小馆另眼相看,调教完了,也藏着掖着,直到今天这才正是挂牌。
说起来,这可还是这个小馆第一次亮相,传的神乎其神,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颜色,一个小馆再怎么傲气又能如何?
暮色降临,戌时三刻刚到,那老鸨儿走了出来,自情华摘了牌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依旧是一副化了妆的面容,细细看去更是Jing致的很。都说岁月催人老,这情华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才摘了排字,究竟为何,倒也是这岚城的一个谜。
手执一把团扇,半遮半掩的,让人看不真切,却也知是个绝世佳人。
“各位爷,来的好早。”娇笑一声,情华缓缓从二楼走了下来。
“哈,这红颜易老,当年诸位爷也有不少是情华的恩客吧。如今已经嫌情华脏了诸位了眼了。”说完,哀叹了一声,也不知是真是假,听着倒也叫人觉着委屈。
“情华相公,不如你再重新挂牌?小爷也好赖捧个场不是?”人群中顿时出来了调笑的人。
“爷,情华早已不是当年的男馆相公了,如今不过只是个老鸨子而已。”美目盈盈一笑。
情华看了众人一眼,轻轻击掌三下,楼上的房门打开,正对着众人。
修长的身形,身穿一袭青色长袍,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披在身上。清雅以极,看着楼下的众人,眼神疏散,却全无半分散漫。
看着楼下的情华不说一句话,缓缓走下楼来,步态从容不迫,倒不让人觉得稳健,颇有些慵懒的意味。
“各位爷,久等了。”说着缓缓屈膝点头,愣是行了女子的见面礼。这动作自他做出,说不出的自然,并无半分卑下的作态。
情华在一旁看着,眼神颇为复杂。
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是个小馆,却让人那么移不开眼。
在座的,来得早的怀里早已搂着一个小馆,却再也没有调笑的语句。
“老鸨头,这小相公叫什么?”坐在最前面的男人出了声。
“这位爷,人家名叫慕寒。”看着眼前的男人,慕寒轻声说。
慕寒的声音很好听,温柔又带着干净,听着让人很是舒服。
“哈,慕寒还真是吸引人呢?”情华叹了口气,娇声说着。
那一声叹息,虽不易察觉,却让慕寒听了个真切,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情华没有看他,继续调笑道:“这慕寒一出来,可就再没人看着奴家了。”
“今儿慕寒第一天挂牌,这第一夜,各位爷价高者得。”情华看的出眼前的男人们眼里的占有欲,也不再啰嗦。
“先说好,有特殊癖好的爷,慕寒一概不接。”情华正色道。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看着如今的慕寒仍然能想到一年前初见他的样子。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一年的相处,越发的觉得这个孩子内心的坚强,也正因为此,自己越来越心疼他。
如果不是慕寒坚持着要挂牌,他多希望可以永远照顾着这个孩子。
“底价,五百两白银。”一咬牙,情华吐出了底价。
人群中传来低低的吸气声,这价格,不是商贾之家,不是达官贵人,哪里能够拿得出,这分明就是天价。
情华哪里看不出那些人的想法,冷笑着,他的慕寒当得起这样的价格。
“六百两。”终于人群中传说了加价声。
“七百两。”
“一千两。”
……
“三千两。”远远的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情华看了过去,眼生的很,倒不像常来这里的人。
许久,没有人再说话,毕竟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