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听了,禁不住一笑:“可笑!”
妙棋狠狠的盯着白日。
“当你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白日微微笑道。
妙棋一震。一句话而已,只此而已,也罢。
“其中缘由,我不便细说了。懂吧?……”白日顿了一会。
“你可以叫我妙棋。”妙棋颤声说道。
“叫你小棋可以么?”白日还是微笑。
“可以,”妙棋顿了一会,“我还能再见到他们么?”
白日微笑,说道:“自古以来,怨恨父母的不少,但是你若没有怨恨之心,是可以见面的。”
妙棋顿时感觉天地之间,清静不少,那种感觉,似酒后回首,一切,似过眼云烟。
白日微笑到:“可以随我来么?”
妙棋点头:“可以。到哪里都可以。”
白日微笑摇头:“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妙棋摇头:“卖了我之后,再见到你,我不会怪你。”
白日点头,微笑,代表的意义,却看不出来。
二人上了白日的车,径直开往白日的住处。
进了房间,妙棋看见四扇门,孤立于世外,突兀,却倍感亲切。
白日让座,倒茶,依然是凉茶一杯,妙棋接了,喝了,一股清香幽然而生,亘古依然。
白日看了他一会笑道:“你很在乎输赢吗?”
妙棋摇头:“拘泥于输赢,是我所不齿的,但是因何下棋,我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
白日笑笑:“下棋,就只有输赢么?”
妙棋摇头,说道:“我之所以赢棋,是因为,想要……”
“那四个人?对不对?”白日微笑,“你喜欢那四个人?”
妙棋摇头,说道:“喜欢?未必,只是我不知道如何说起。”
白日点头,说道:“士为知己者死?”
而已,也罢。妙棋放下茶杯,些许颤抖。平生所感,尽在此言中。
“我知道你的为人,看透输赢,却参不透对那四个人的感情,仅此而已。”白日摇头。
妙棋点头:“是,我不知道,四个人离去,我不会强求,但是四个人在我身边,却倍感动力。缘何而起?”
白日笑道:“由你而起。”
妙棋不解。
“下棋,是你所钟爱的,但是却不知下棋为何?若只争输赢,未免太过无意义。”白日笑道。
“是。”妙棋答。
“来吧。你可以进来了。”白日推开一扇门。
里面是一张巨大的棋盘,超出想象,妙棋愣在门前。
“很难?”白日微笑。
“这么大的棋盘,恐怕要下一辈子。”妙棋开玩笑。
“若你能有所改变,也不枉费一生下棋。”白日摇头,“棋如人生。你若能体会得到,就看吧。”
妙棋进屋,翻开棋谱。“棋如人生。”一霎时间,顿感领悟。盘膝而坐,静看棋谱,白日点头微笑:看来,棋之推广者,已然找到。
次日清晨,妙棋走出房门,双目清明,神志似升。
闲书走过来,轻轻递过一杯茶,妙棋感谢的接了,慢慢坐下,闲书笑道:“知道李商隐的锦瑟么?”
妙棋惊讶的看着闲书,不知道这个清素的男人是什么意思,闲书说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
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听过。”妙棋答言。
“无端五十弦,是少年时期的懵懂,思华年,是青春时期的悸动,迷蝴蝶,是仕途道路的阻塞,托杜鹃,是看透尘世的悲哀,沧海月,
蓝田玉,是超脱之后的醒悟,泪,烟,是离开之后的痛楚,追忆,是临别前的心痛,惘然,是一切的结果。”
妙棋静坐。
“一首诗涵盖一生,一盘棋,也如是。”闲书微笑的靠在沙发上,白日在一旁静听,果然:书圣不比旁人。
白日笑着接到:“你明白下棋的含义了么?”
妙棋点头:“主人,早已明白,感谢指点。”
白日笑道:“那么。只有一个要求。”
妙棋不解。
“放了那四个人吧。”白日笑道。
妙棋微笑:“可以了。”
妙棋离开了白日的住处,但是知道,自己此生必然留在此处。心情明快,感觉顺畅。
拿出手机,拨打花重俊的号码。
“小棋?还有一周,开始比赛,你怎么样?”重俊少爷轻声问道。
“你们,”妙棋一顿,“谢谢你们。”
“你说什么傻话?”花重俊皱眉。
“棋局,你们都可不必来了。”妙棋轻声一句话,花重俊全身麻痹,如五雷轰顶。
“为什么?”花重俊颤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