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照往常,两吊铜钱一送,什么事都解决了。可这回确实庞虎看上了男扮女装的呼延庆,这点小钱自然看不在他眼里。本来刚才自己手下的官兵打到了人,再上去捉住了绑回家就完事了。可这半路出了个程咬金,看着面前的老人家,他恨的是牙根痒痒心里骂道“老白菜梆子,都快进棺材了,还挤到这儿做什么?净破坏爷的好事。”可转念一想,“这老家伙知道拿钱打发人,看来也是个心思活络的家伙,那么,”他眯了眯自己的麻雀眼对老爷子招了招手,小声说道:“你看你这么大岁数,又要种地卖菜,又要养这么个丫头,多麻烦啊。正巧我府上缺个使唤丫头,你把她卖给我,我给你五两银子。”
老爷子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咬牙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在家都是当宝供着,绝对不会让她去做使唤丫头。您别打这个主意,我怕我那儿子、媳妇儿从坟里出来找我算账。”
“你个老家伙,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说你私藏国家要犯,给你脸你不要,来人啊!给我把他捉起来。”庞虎恼羞成怒,心说着,那个小丫头我舍不得打,对你这个糟老头,我可要往死里揍,我看那个小家伙答不答应。这叫就做老的在手,不愁小的不点头!
老人家虽然拄着个扁担,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庄稼汉,就算身子骨硬朗,但也抵不住一伙子官兵。呼延庆急红了眼,从心往外的叫了一声:“爷爷。”冲了上去和那几个官兵扭打起来,又看到庞虎在一旁得意万分,心下一动,也就不管后果,直冲着庞虎飞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大喝一声:“住手。”
官兵们吓得一愣,倒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四周的百姓又惊又喜,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定是个“巾帼英雄”,只是可惜,不管这孩子多么有志气,惹到了庞府,也算是她命数到头了。
百姓们心中的思量咱们不细说了,再说那个庞虎,被呼延庆别住手筋扭着肩膀,疼的是吸溜乱叫。呼延庆手下用力问道:“你叫他们放了我爷爷!”
庞虎连忙下令把老爷子放开。可是老人家看着呼延庆的做法,却是不赞同的皱了皱眉,这下子要想离开恐怕就难了。呼延庆也知道挟持庞虎,终究是个下下之策,可是若要他看着不相干的人为他受苦那更是无法忍受,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下下策也得施行。
两方人继续僵持,呼延庆也深觉骑虎难下,正在这时大道上传来铜锣声响,隐隐约约还听到有人叫到,“是包大人,开封府的包大人来了!”
呼延庆闻言大喜,要知道,那百姓口中包大人,一定是那位名留青史,被人称之为青天的龙图阁大学士——包拯。前世的记忆虽然模糊了不少,但隐约中记得,呼家的昭雪锄jian少不得依靠这位,正直了一辈子的青天大老爷。现下这种情形,包大人自会明断。听着铜锣声越来越近,不管脚下的庞虎如何脸色大变,呼延庆的脸上倒是渐渐带出了笑容。
抬脚收手,呼延庆几个起落冲到了包大人的轿前,单膝跪地开口道:“小民有冤,请包伯父为小子做主。”他有意不提“小女”二字,还着重念了“包伯父”这个称呼。相信以轿子上那个人的聪敏,定能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
果然,那边的包拯听到这声“包伯父”,不由得大感惊异,跺了一下轿底,轿子稳稳的停了下来,咳嗽了一声,让人打开轿帘,打眼一看,轿外跪着的竟是一个七八岁的“丫头”,回想刚刚那个孩子自称小子,莫不成?包拯心下一动,叫人提了人到面前,细细打量一番,越看越是心惊。眼见现在是大街上周围满是人,不远处甚至还有庞虎带着一伙官兵搅闹。有看着自己的轿子宽大,将人拉倒轿子中嘱咐一声,让王朝马汉带着人将轿子护好,然后落下了轿帘掩住众人的视线。
见到包大人如此谨慎作为,呼延庆不由得从心底赞叹一声。抬起头让包大人看清自己的容貌,相信包大人曾经和呼王爷,还有呼家两位少王爷同殿称臣,一定能从自己样貌上看出些什么。然后开口高声说:“包大人,小女名唤菊儿,今日爷爷进城卖菜,我想着见识一番就跟着进城,谁想刚刚准备出城时,竟被守卫拦住,愣说我是犯官之后,我明明听说,那人是个男孩子……”话到这,呼延庆对包大人比划了一个手势。他知道,从唐代起,一些文人都会随身携带笔袋,里面装着一管毛笔,相信包大人身边也不会缺了此物。他从袖口里扯下一片衣襟,拿着包大人的笔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下“呼延庆”三个字。然后接着大声说道,“那个守门的大官说我是犯官之后,难不成”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难不成,他还以为我是男孩子吗?”似乎是被激怒一般,呼延庆又大声说道:“后来,我爷爷来了,明明证明我不是什么犯官之后,他却强行要我入府为奴,我才知道他是想要当街强抢民女,甚至还捉了我的爷爷。呜呜……这堂堂京师之地,天子脚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这话说得有些严重,声音也有些高,外面的百姓炸开了锅,看着面前的开封府的人似乎也有了主心骨,不断地叫着,“那个小姑娘说的对,哪有指这个丫头说犯人的,明明就是看上那小姑娘的长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