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若彤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正身处狭小的马车里,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但马车的些许颠簸很快让她意识回笼,想起什么似的,秋若彤含恨紧咬朱唇不语。
她并不知道哪里出错,虽说自己是半路出家,但对付一个赫连雪绰绰有余。她本该如此自信,那一夜赫连雪神态痴迷,拥着自己时嘴里念的分明是他三哥的表字。。。。。。再与碧殿下一核实,无论赫连雪还是白靖寒,给的情报都是:他们派了内应进城,准备夜深人静时在西北角制造混乱,然后趁白俞援兵时两人率军攻打防守最薄弱之处。
岑拟玉当时听了也是一惊,果然是有内应探清城中布防,不然怎会知晓城东布防最弱?所以,岑拟玉连夜召见副将,准备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一切恰到好处。
但事实却是,当西北角混乱,白俞大半兵力集于城东时,紫穆和东临军队全力攻破西北角,长驱直入,杀了城内驻兵一个措手不及!
完了。。。。。。岑拟玉脸色惨然,这个关口一破,白俞便危在旦夕!
秋若彤来不及错愕,就不得不随着率领残军的岑拟玉疲于逃命。一路上敌军紧追不舍,直至众人逃到下一个关隘才罢休。有己方兵马接应后,惊魂未定的残军稍稍喘了口气。
“你不是说消息确切么?!”岑拟玉赤着眼,劈头盖脸地问着对面的女人。这一仗,或交战时措手不及,或逃命时自相践踏,人心惶惶的己方人马足足折了十万,连能拦截敌军的最后关口也丢了!
秋若彤本是心中压抑,见对方责问自己,冷笑道,“真是好笑,莫非是我信誓旦旦要你信的?你们十数万的男人,没有我这个女人就不会打仗了?”
岑拟玉被她拿话一堵,恨道,“没错,会信你这种女人,我才是瞎了眼!”
“彼此彼此,”秋若彤冷冷看着他,“我不是良善之人,难道你就是不成?”这种女人?真正论起来,这男人又比自己高尚多少?
“好好好。。。。。。”岑拟玉气极反笑,“你若真要计较,不如今日就摊开了说明白。”
“我心里唯有碧儿,你于我而言不过是替身。啊,你要的也只是权势,这公平得很。”岑拟玉眉一挑,语带讥讽,“虽你嘴上不说,想必你对连晟清也是恨得紧。。。。。。嗯,秋葛山庄三小姐?”
秋若彤眼里透露出几分危险,“你调查我?”
“莫非你以为我会留身份不明的女人在身边?”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任谁被人在伤口撒了一把盐,都不会无动于衷,所以秋若彤的语气越发冰冷。
“我怀疑,碧儿的死与你有关。”
闻言,秋若彤极为平静,“证据呢?”
“你对连晟清有恨,尸体又是由你送来。。。。。。”岑拟玉握拳,眼里渐渐凝聚出杀机,“我不信你,便足够了。”他曾说服自己不往这方面想,毕竟眼前人和碧儿太过相似,他不想破坏碧儿在心里的那一分美好。
看着对方仿佛自己一点头,就会迫不及待冲上来拧断自己脖子的神情,秋若彤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悲凉。就在方才她不得不承认,作为女人,交出身子的同时也难免对眼前的男人产生一丝依赖。这个认知对于身负血海深仇的自己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讽刺!秋若彤甚至有些恍然,秋家百余口在天有灵,绝不会原谅自己心绪动摇过。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秋若彤淡淡看着他,“你既然不信,不如杀了我?”
看着女人似是凄然的神情,岑拟玉顿时心下一堵,狠狠攥紧的拳头猛地砸向桌子,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随即吼道,“滚!”
“不消你说,我也不会留下。”秋若彤嘴角扬起,带着报复的快感道,“如今你于我而言,再无利用价值。”
“秋若彤,你我今后恩断义绝!”
回想至此,秋若彤一瞬间有些迷茫不解。两人关系破裂后,她记得自己简单收拾了些行李,然后。。。。。。被人从身后打晕了?秋若彤惊醒,那现在赶车的人是谁?!
不待她喝停,突然传来马嘶声,随即车厢一阵晃荡,秋若彤因惯性歪倒在另一侧。但到底是江湖儿女,身手并未落下,所以几乎是当即翻身而起,秋若彤迅疾取过一旁和包裹并放的剑,利剑出鞘!
事实上她这一举动十分恰当,她兵器在手不久,立即有数把泛着冷光的剑身势如破竹地刺进车厢,仿佛那一层实木车壁如豆腐一般不堪一击。
杀人灭口!这是秋若彤脑子急转间唯一的念头。。。。。。
“殿下,您快逃啊!”耳听得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副将焦急地劝着眼前的男人。偏偏对方置若罔闻,仍是一派悠哉地站在书桌后,拿笔在纸上勾勾画画着什么。
“殿下!”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是真急了。
“李副将。”男人头也不抬,显得十分平静,“逃又能逃到哪去?”
“这。。。。。。”李副将登时哑口无言,是啊,能逃到哪去?这个关隘一丢,敌军定是长驱直入,直指皇都,白俞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