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貎国的边镇之地呆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起来不久,银筝就来叫洛爵起床了,告知一会儿北貎国前来迎接淳于镇的官员就要到了,让洛爵洗漱过后先用膳。洛爵并未踏实睡下,梦里恍恍惚惚的是在乔侬庄园里的那十六年断断续续的片断,寒西的脸,夏谦的脸然后变成水辰逸的脸,就再也睡不着了,于是直接从床上坐起来,窗外薄凉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将桌椅床缦的轮廓照出模糊的大概来,其他隐藏在角落里的物件就完全淹没在黑暗里不辨形状,祭司一直留在洛爵屋里,洛爵醒了从床上坐起来时,它就从桌子上跳下来踩着步子跃到床上来,走到洛爵身边伸头轻轻的蹭了蹭洛爵,然后乖巧的卧进洛爵怀里,陪着洛爵坐在静谧空旷的黑暗里,偶尔窗外卷过一丝轻巧的风声,就这么一直坐到天边一丝光亮穿透进房里。
与银筝还有淳于镇一起用过早膳,银筝去牵了一辆马车来,他也淳于镇一块坐进去,银筝驾着马车往小镇宽阔的街道行去,虽说宽阔也只仅容得下最多两辆中型马车同驶而已,洛爵伸手掀开马车侧面小窗上的帘子看着外面的房屋建筑,身后是淳于镇拿着一个煮水的小陶壶在一个小巧的火炉上煮着临上马车时银筝灌进羊皮水袋里的井水,一路上淳于镇都自顾自的煮着他的水,未曾与洛爵说过一句话,洛爵也懒得与他说话,他们为何把他带到北貎来,原因即使他不问,他们也会告诉他的,他只是在担心水辰逸发现他不在会如何,现在是不是在到处找他。
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抚着腿上祭司背上雪白的皮毛,洛爵沉默的看着马车外缓缓向后掠去的房屋,北貎的建筑与越迦国的相差不远,只是越迦国的建筑多是红色和金黄的琉璃色,瓦椽四角皆上翘,雕刻以神话故事中常见的吉祥物,越迦国的建筑多高大,显得大气磅礴,而北貎国的房屋白墙青瓦居多,有点像现代的江南水乡,透着温润墨色的气息,在明亮却不炽烈的阳光照耀下,飘然远尘。
马车越往前行,房屋的密集度越大,街道也越来越宽,马车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路边的建筑都不见了,洛爵想应该是入了官道了,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淳于镇熄了炉内的火,倒入一些清水将之淋熄,然后唤过帘前的洛爵。
洛爵回头看着他,他扬起嘴角轻轻的弯开一个弧度,以一方锦帕抬起火炉上的水壶,在一旁的矮桌上的小茶杯内倒入绯红似梅色的ye体,然后将茶杯朝洛爵推来,轻轻扬起声音道:“这是北貎用来招待客人的凝香茶,用以开到最后的梅花花瓣烘焙成茶,再以北貎特有的井水煮开,反复煮三次,煮掉茶叶内含着的寒气和井水的凉气,不管是客人还是他国使臣来到北貎,我们都用这杯凝香茶来迎接,为客人接风洗尘。”淳于镇抬了抬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出来,然后对洛爵道:“就快要进入北貎了,先尝一尝独属于北貎的凝香茶吧。”
洛爵抬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绯色的ye体,入口温润含香,隐隐有一丝淡淡的梅花香味充盈着口舌味蕾,润人心脾,淳于镇也抬起另一茶盏杯,低头细饮着杯中的茶,待得他们将盏中的茶全饮尽时,马车也停了下来,银筝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镇,迎接的军队到了。”
车帘被银筝拉开,洛爵抬头看去,一个穿着戎装的人骑在马上,身后是约有四五十人的一列军队,各自分站在两侧,马上的人见到淳于镇从马车上下来,便从马上下来,立于马头前三步的距离单膝向淳于镇跪下,以一拳撑地,淳厚低沉的声音向淳于镇见礼:“臣傅尧在此恭迎大殿下。”
“少将军请起。”淳于镇悠然的声音响起,那人待淳于镇话音落下便站起身,然后跃上马背,行到一侧,让马车行到军队中间,然后拉过马缰缓步行于马车一侧,立起马鞭朝前一挥,一声令下,护着淳于镇的马车朝不远处已经能隐约看得到的北貎国都行去。
马车重新开始行走时,洛爵从马车外收回目光,看着淳于镇:“大殿下,水辰逸现在在做什么?”
淳于镇收着桌上的茶壶,将它们一一收进立于马车角落里的小柜子中,然后拿过一旁洁白干净的锦帕轻轻的擦拭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悠悠的对洛爵道:“他现在在到处找你。”说完抬起头来看着洛爵静静的笑着。
“不问我们为何将你带到北貎来么?”见洛爵重又转过头去沉默的看着车帘外,淳于镇有些好奇的开口询问。
“就算我不问,你们也会告诉我的不是么?”洛爵回过头看了一眼淳于镇轻声道。
淳于镇挑眉看着眼前漂亮安静的洛爵,片刻扬唇笑开,低沉悦耳的声音轻快的道:“真有意思。”
洛爵垂下眼眸转回头去,马车内除了祭司偶尔的一声轻叫,便又恢复了安静。
水辰逸立于窗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花园内的景色,离洛爵被银筝带走已有半月了,发现洛爵被带走之时,他就亲自赶往银筝口中所说的那个在近郊的苏宅,那里确实有一座苏姓的宅子,但宅子内早已人去楼空,主厅内的一方桌子上放着两只茶杯,茶杯内的水早已凉透,甚至还结了一层茶霜,影卫在宅内四处搜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人,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