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什么也没说,揽着水烟儿静静地转身回房,走近垂垂欲倒的许诺,许诺大口喘息着,众人把心提到嗓子眼儿,呆看着下一幕的变故。
“诺儿,先去疗伤,等会过来给我汇报武林大会的事情。”老人疲惫地说。
“爹?”许诺讶然。
“城主?”
“许叔叔?”刘子恩不安地唤道。
“爹?您醒过来了么?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走火入魔……”许诺扭过头看一下满院的狼藉,把头转回去看着老人问道。
“莫要问了,把院子清理了,去招些家丁回来把人厚葬了吧!”
“爹!大哥他……”
“一并葬了吧!”老人疲惫地说,拖着沉沉的步子走开了。隐进案桌后的浓浓Yin影内,消失不见。
翻过一具一具尸体点数,始终没有与我同大的孩童的踪影。
以帮忙的名义留了下来,许诺不好说什么,毕竟乾琛是王爷,仓筱儿的妈水烟儿还在他们家,很多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钟慕又一次被当了信使当日便前往龙翔山庄给尹炔送信去了,八休盾的事情乾琛还没搞出头绪,先跟尹炔知会一声暂且先在这呆上几天。
“筱儿,那水烟儿果真是你母亲?”乾琛偎着暖炉坐下,给自己倒上杯茶,掀开盏盖,悠闲地吹吹茶叶末子。
“恩,千真万确,家母过世的时候妾身已经五岁,记得些事情了。”
“这事儿你可曾与旁人说过?”
“没有,若不是亲眼见着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大概永远不会说出来吧……”筱儿怅然,兀自搅着手帕。
“水渺清幽原是北朔的一个神秘教派,教中清一色女子,教内上下奉行神谕行事,擅蛊毒之术,自教主水烟儿出嫁之后一帮教众溃散,从此销声匿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水烟儿。”
乾琛抿口茶继续说道,很是疑惑。
“不知这老城主许无违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让人死而复生?”
“母亲遗体被人掘走我们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莫要再想了,现在找到了不是吗?当时家里出那么大的事情,就算知道了谁又能怎样!”
“是啊,又能怎样!”
乾琛搂住仓筱儿的肩膀,安抚性地拍拍,“看着个情形水烟儿在这里暂时还没有危险,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孩子先找回来。”
乾琛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仓筱儿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又是如何得知幼儿便是在这里。想来他心里自是有一番考量。
朝郑宣使个眼色便朝门口走去,郑宣随后紧跟过来。踏进院子,原本朱红的血迹已被一遍遍地刷洗干净,露出青灰的青石地板,渗入地下的血迹也清铲地不见踪影,除了几近干枯的树冠显出些萧瑟,满园竟是一派清幽淡雅,丝毫不见血腥。
“小郑!你还别说,这许公府里办事效率就是高!”我扭脸对郑宣笑道。
郑宣一撇嘴,颇不以为然,“凡是销尸灭迹这档子事搁那哪都快!”
我嘴角抽了两抽,这小子!
我俩信步走到后院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枯草堆,刚一屁股坐下就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个翠绿的短笛翻来覆去地琢磨。
“你会吹笛子?”我不禁问道。
郑宣把笛子捏在手里转啊转的,仰起小脸扑哧一笑,“老陈啊,你知道我前生是做什么的不?”
“做什么的?”我诧异地问道。此时我四仰八叉地坐在草堆上,他倒是会享受扯了跟粗木棍子蹲坐着,“你那样坐不硌的慌?”
闻言他鄙视地看我一眼,“谁跟你一样得哪坐哪!”
“啧啧!小郑啊,你这样跟兄长讲话是不对滴!好歹我大你十来岁吧!”
“得了吧啊!撑死你比我大五岁!”
我摸摸鼻子,讪笑两声想着赶紧岔开话题,“你还没跟我说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他朝我挤挤眼睛,“我不是正要说么被你给打断了!”扬起手中的笛子,“做音乐的!”
我一听,音乐好啊,高雅!陶冶情Cao!心里想着嘴就顺着嘟噜出来了,“改明儿教教哥!咱兄弟也组个乐队唱上两口?”其实我上大学那会还挺迷摇滚的,老爷子非说那玩意儿吵来吵去地没什么意思,后来在商场里摸排滚打的也没了那个兴致。
说到这里郑宣表情有些怅然,“老陈你不知道,我妈不喜欢我天天倒腾这些东西,我那个爸爸就是干这行的,我妈看到我就会想起来他。”说到后来声音埋入这簌簌的秋风落叶里,却清晰地飘进耳边。“现在我走了不知道她还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想起我,或者那个负她的男人。”
翠绿泛着微黄的竹笛凑到他紧抿的唇边,柔和的低yin溢在这漫天飞舞的落叶中,挥洒飘忽,和着萧萧秋风,极尽温柔缱绻,听在我的耳中却尽是酸涩。
扑扑!
什么声音!不假思索地揽住正兀自沉浸在思绪中的郑宣,另一支手覆上他手中的笛子。
郑宣悄悄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