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宣听了挠挠头,又蹭蹭爬到凳子上坐着,沉yin道:“‘四方缘法,俱于福相’要是确实看不出来什么意思,不过……”
“不过什么?”
郑宣摸摸下巴思考着说:“恩……他后面还说‘同胞而生,心心相连’是不是……暗指我们的另两个兄弟呢!”
倒有那么点意思,东南方……莫不是他们两个的方位。“东南方,东离?”我诧异道。
“也不一定啊,只要是我们东南都有可能,非要说的话祁城许公府也在东南方向呢!”郑宣正低着头喝茶,在嘴里含了含,咕噜仰头咽下去方才接口道,“要真是这个意思,大师不是让我们不必强求,看来他们过的也挺好,不用我俩瞎Cao心了!”
我一想也是,也不再费心,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甩甩手,边脱外衫边朝床上爬去。看郑宣还在坐着小口小口抿茶,无奈地翻个白眼:“喂,小家伙,还不困?来来来,哥哥抱你睡觉了!”
去!郑宣啐我一口,这才丢了茶杯慢吞吞挪过来睡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醒来,已到了半晌,冬日的阳光暖烘烘落进来,也不刺眼,只是低低浅浅地照着。我一开门,乍一股冷风吹进来,忍不住瑟缩了下,紧紧衣服,忙把门关上,又转回屋里,郑宣还在床上卷着被子窝成一团。无奈地拉起郑宣,守着他不情不愿地洗了脸,这才走出屋子,直到在前院里见到相携而来的乾琛仓筱儿,郑宣的眼还是半睁半闭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犯瞌睡。
玉儿正拿了仓筱儿的狐裘急急地给她递过去,一见我们过来,愣了一下,大惊小怪地喊道:“呀!我的小祖宗,怎么地自己起来了!也不叫姑姑!”
郑宣扯着我的袖子,垂着脑袋,只差挂在我身上了。我一边费力地拖着死重死重的郑宣,一边赶紧扯个笑脸:“玉姑姑还说呢!早上一醒来,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应,以为你们不要我们自己走了呢!这才赶紧追上来,嘿嘿!”
玉儿一听我这么说,脸作势一绷,又忍不住笑起来,扬着手要过来打我,嗔道:“小家伙!就爱贫嘴,做出这副样子气人。你娘就是豁着性命不要也不能不要你们啊!”
我一想,坏了,本来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却刚好犯了仓筱儿的心事。忙紧张地看向仓筱儿。她今天穿了件素白流苏长袍,外罩一件淡紫色夹袄,更显得仪态万千,雍容华贵。乾琛看我和玉儿斗嘴,扶着仓筱儿缓缓踱过来,猿臂一伸,把扒在我身上昏昏欲睡的郑宣抱在怀里,帮他把围脖圈好,由他继续睡,笑道:“寻儿愈发顽皮了!”
仓筱儿也低身拉起我,柔柔地笑着:“寻儿且放心,娘走到哪里都不会丢下寻儿的!”仓筱儿近日变化越来越大,想是在乾琛的温柔攻势下多年的心结放下了不少,和乾琛的感情也越来越亲近,只是偶尔一次两次会突然看着我俩发愣,但和从前想比确实不能同日而语了。
被仓筱儿轻轻牵着,乾琛抱着睡的雷打不动的郑宣走在一旁,玉儿帮仓筱儿系上狐裘披风,跟在后面不时的帮我抻抻起皱的衣摆。漫步在这清冷的寺院里,倒生出一股子其乐融融气儿来,胸口涨满了幸福,也许,一直这么下去也不错。上辈子没好好珍惜,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了。
远远的看到宁洛急急地朝这边走,手里像是拿了本书。钟慕大步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
“王爷!”宁洛神情严肃地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乾琛,我抬头一看,竟是请柬,还是大红镶金边的。
“发生什么事儿了?许府有变?”乾琛看他神情焦急也不耽搁,连忙翻开请柬来看。一看之下眉头骤然皱起,疑道:“许诺和刘子云要成婚?”
“是的,刚才许府的人送过来的。邀请王爷和王妃出席婚宴。”宁洛严肃道。
钟慕紧赶慢赶追上来,大吼喘着气,急喊道:“宁洛,你也不等等我!发生什么事情这么赶!”
乾琛啪地和上请柬,皱眉道:“许家难道不知我们已经识破闵然,正待布网捉拿他吗?这时候送请柬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