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醒来的时候,看到兰宝町坐在床的另一头,靠着床帮目光虚浮,显然在想事情。一头白发已经变成了黑色,面上气色倒不是很好,但是已经比昨天好多了。
兰宝町见他醒来,大松一口气,连忙问他感觉怎么样了。
天泉活动一下关节,道:“没事了,休息一场就好了。”
兰宝町坐起来,把早已倒好的茶递给天泉,说:“睡了三天三夜了,喝点儿水吧。”
天泉杯子碰着嘴唇了,又惊讶的停下来:“三天三夜?你是说我这一觉睡了三天三夜?”
兰宝町点头:“是啊,怎么叫你都叫不醒,用了药也不行。”
天泉思忖片刻,连忙问战事如何。
兰宝町道:“北方白家退了,留下南方白家给望月教收服。”
“顺利吗?”
“还好,清风派及时来了人帮忙。”
天泉点头。
兰宝町又道:“老周被望月教带走了。”
天泉猛地抬头,瞪大眼睛:“老周?什么时候?”
“你睡过去的第二天,北方白家有高手夜袭,望月教没防住,让他们带走了老周,不然你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睡三天我们无法啊,是老周给你服的安神药。”
“白家为什么带走老周?”天泉存疑。
兰宝町看着天泉,默了默,道:“因为他救活了我,一个被情蛊蛊毒所蚀的人,这样的妙手回春的人,白家自然是要抢去的。”
天泉从梦里回来,还没彻底回过神,心里百般猜疑,正打算找老周摊个牌,问清楚,谁知道一醒来就给砸了个爆炸性的消息。
一时间,情绪很是低落,心中愁肠百结。
望月教虽然打了胜仗,但是伤亡人数也不少,白家既然以后是要被望月教收服的,伤亡的人当然也是要望月教处理,正是需要靠谱的大夫的时候,老周却被掳走了,一时间伤病得不到及时救治,死亡率蹭蹭蹭的网上涨,天泉好歹懂些医理,醒来之后,就撸起袖子主动上了战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南方最有实力的两个门派对战后遗症真是颇吓人。
大多数人都是需要伤口包扎,但是因为很多人伤口因为这两天没有及时处理,溃烂的不成样子,需要先用药才能包扎。
天泉和兰宝町一人开了一些方子给望月教的医务院,叮嘱了这些药怎么用之后,找到正在指挥教众烧掉丢在大坑里带血混着烂rou的衣服,底下一些人的尸体也一并在里面烧了。
阻止细菌传播,防止发生瘟疫。
气味难闻,兰宝町首先就受不住,月修容抱他离开,其他人也跟着纷纷离开。
天泉绕着烧的噼里啪啦响的大坑走一圈,面露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想到入神的时候,脚一点点往坑里探……
“你在做什么?”背后一声狂吼,天泉未防,震得整个人往前栽倒去。
后领子被人一提,天泉颇恼怒,站稳之后捂着脖子就要找人理论:提后领子,喉结好痛啊啊啊。
四目相对,天泉抬了抬眉毛,笑道:“清风派掌门亲自来了啊。”
莫尚非显然是有惊喜到,蠕动着嘴唇,似乎有千言万语,表情丰富多彩,眼珠子亮晶晶的,道:“嗯唔,我来了,嗯,原来你在这里。”
“恩?”什么叫原来你在这里。
“我前段时间去断崖找你……唔,找你吃干豆角,你没在。”莫尚非指背摁了摁嘴唇,眼睛看着天泉,有点心虚。
天泉点头:“我半个月前就启程来了这里。”说着,收敛了笑脸道:“听说贵门派前掌门去世,还请节哀。”
莫尚非抿着嘴,摆摆手:“已经送回师傅的故乡,把他葬了,所以我前些日子才回来。”
天泉见莫尚非果然是哀伤的,眉宇紧凑,目光低垂,心想: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本来师傅一去,他就是掌门,竖子就该欢喜,君子却满腹忧伤。
莫尚非见天泉盯着自己的脸,目光闪烁不说话,看着自己好似在估量一个物件,不禁打了个寒颤,勾着手指轻轻刮一下天泉的鼻子,凑近道:“嘿,小家伙,你在想什么?”
天泉先是被手指刮鼻子给弄得征愣了,“小家伙”再从小家伙莫尚非嘴里叫出来,他彻底给雷的僵了,一脸受了惊霞的看莫尚非近在咫尺的脸。
“你靠那么近干嘛?”天泉问。
一直以来,莫尚非见到的天泉都是气定神闲的样子,活泼的时候就是捉弄他,反正总没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满脸疑问,眼睛睁的大大的,水汪汪的,微张着嘴,别是一般风情,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莫尚非闭上眼睛偏头亲住了天泉的嘴唇……
“……”天泉抓狂,揪着莫尚非的领子,整个人就往后仰,待唇离了唇,一脸震惊的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男,小心我告官,抓你进牢里。”
莫尚非睁开眼,还意犹未尽的下意识抿了抿嘴唇,天泉见这小动作,差点没气昏过去:“大尾巴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