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冷棣召见他,对他做了那莫名其妙的事之后,接下来平均每天他都要召见自己,而且一呆就最少呆两个时辰。吃饭也好,他自己批阅奏本也好,甚至是睡觉也好,都要自己呆在他旁边。让自己离开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给判了死刑。
子阳整天被冷棣的人包围着,对于外界对他这些日子的评价一概不知,但对于辽都那位“神之子”的“从天而降”以及他对上河城隔离区的行为,这个倒听冷棣讲过。
“神之子”的做法,倒叫子阳想起了那做事也那么没轻没重的景澈。
戈尔大陆刚过立夏,在这季节里,疾病总是生长迅速的。
这不,辽都那边刚开始流传瘟疫,南华这边就到处感染风寒。
邂水涵相较来说的风格很是独特,庄重华丽时又不失田园景气。子阳漫步在荷花池桥上,欣赏唯有“身在此山中”才有欣赏到的风景。
这个宫殿的地形位置,子阳已经大致查清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机会去找“神之子”了。
“呦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莫公子吗?怎么有空到这吹西北风呢?”
带刺的话语,子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子阳赏荷花呢?”
青丝长发分成几束,随意梳在脑后用丝带绑着,配上白皙的皮肤,尽显温文之态;一袭浅兰色衣裳,更是让他如沐浴春风而来。
“是。”子阳不禁又为这人好感加上几分。
幽兰抬眼瞧瞧顶头上的太阳,说:“既是如此,子阳要不要到凉亭吃点点心呢?那里也可欣赏这后花园景色。”
果然,凉亭下视觉更为参透。紫藤架下交织着金灿灿的光芒,视线从中横切而过,前方的石阶小路、拱桥边的荷塘月色,一切都遂远得半清半楚、朦朦胧胧,就像那女子身上半透明的禅翼,带着神秘的吸引力。
“子阳尝尝这进供的铁观音,看看味道如何?”
子阳轻抿一口,倒想起了那半个月没喝着的咖啡,“很香醇。”
“呦,莫公子可真会说,就不知碧螺春是什么味呢?”
这是拐着弯说子阳不懂装懂。
幽兰拉拉采儿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瞥眼带着歉意看看子阳。他一见子阳,就忘了他是被买来送给王爷的,此时想起,想必他定是家境不好,不然也不至于被卖,而这铁观音也不是贫困百姓吃得起的。
子阳只是淡淡一笑,继续品尝他的铁观音。但这一笑,倒把尴尬一下子给无声的化解了。
将茶放在鼻下,一股清香佛来,入口竟是一股苦涩,咽喉却兰香余韵。就如人生,看着、做着、和结果都出人意料,却好似又情理之中的一成不变。
看着这两人露出那不知所谓的表情,采儿没好气的抓起茶杯一股脑喝下——
“咳咳,咳咳。。。。。。”
“怎么了?”忽然见采儿在那一个劲的咳嗽,幽兰立马放下茶杯,拍拍采儿的背。瞥见采儿那空杯子,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真是的,要喝慢慢喝,又没人跟你抢!”
切,谁要喝那变态茶啊!采儿暗骂。忽然一杯清水出现在眼皮子底下。
采儿就着握着杯子的手视线上移,是子阳。
“喝点水吧。”
依旧是淡淡的表情。
看我笑话吗?“哼”,采儿把头扭向一边,幽兰却接过了那杯水,端给采儿。
“喝点水吧!”幽兰知道,采儿他不喜欢这种味道变来变去的茶。
同样一句话,子阳说的,采儿没给好脸色,幽兰说的,采儿乖乖的喝了。
幽兰朝子阳道谢后对猛喝水的采儿说:“我说你啊,不喜欢喝就不要喝,干嘛要勉强自己!”
对方想也没想直接说:“幽兰哥还不是一样,明明很多事都不喜欢却——”见幽兰脸色蓦然变了,采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嘴不吱声。
两秒之后,幽兰突然一手掩嘴轻咳,一手紧捏胸口,“咳咳,咳咳……”
采儿一惊,跑过来看着幽兰泛红的俊脸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幽兰从小体质弱,想当初采儿第一次见幽兰时,幽兰正是脸颊泛红,一脸疲倦的躺在雪白的床上,衬得他越发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但即使如此,幽兰他还是对刚步入陌生环境的自己微笑,带着诚挚的关心。这让本就不害怕的采儿忍不住装作胆怯,待在幽兰的身边,享受他的体贴、照顾,享受自小被封沉心底的人间情感的描绘。
“是不是之前的病发作了?怎么可能?王爷最近并没有召见你啊!”说着,采儿眼神Yin狠的看向子阳。
幽兰脸更红,自己的体质是不宜与男子行房事的,以至于每次之后幽兰都会或轻或重的发发烧,甚至牵至生时便带来的疾病。第一次见采儿时,正是前夜幽兰与冷棣王行了那事。而且那天的王爷,心情似乎很不好,所以才会病情严重得多。
“别担心,只是旧疾发了。”发白的嘴唇喘着粗气,幽兰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