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刺杀楚封白这种大逆不道的计划讨论暂时告一段落,梁慕打量着梁念的身子:“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
“不知道,要再量吗?”
靠墙一画,果然又高了。
梁慕一手还举着黑乎乎的铅条,一手就按着梁念的额头,就着这个姿势感慨:
“妈呀,这么长下去你过两年就比我高了。”
梁念被他圈在怀里靠墙站着,微微仰头看着梁慕突出的喉结,不知怎么就想起昨晚的梦境里,心里一动,竟然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凑近了,对准那人喉结的位置便顺从本意地轻啄一口,吓得梁慕退了一步。
顺手摸了摸脖子:“吓死老子,你刚才是不是想咬我?”
梁念无奈,又有点脸红耳热,涨红了脸骂梁慕:“呆瓜!”
梁慕简直不能再无辜。
身量不断拔高的同时,梁念惊慌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产生了一些其他的变化。
他跟随梁慕进殿的时候说他是十四岁,进殿后过了年也该有十五岁了。如今夏去秋来,转眼再过不久又要入冬,到时再添一岁,便是十六了。
十六,都可以娶妻了。
他自认已经成了大人,就再也没有哭闹过,偶尔耐不住本性地撒娇倒是也有,反正有用,尽管拿这一招对付梁慕。
生日却是记不得了。他便硬是要说自己已经十六了。因为受那邪功的苦身量还没同年纪的孩子高,跟他同期随武能练武的都已经断断续续出去做事了,他在这小院里跟着梁慕偷懒,倒也惬意。反正他是时时刻刻不愿离了梁慕的。
少年的心说是装着太多心机谋略,实则其实也从头到尾只打算着一件事:怎么同他的梁慕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地在一起,怎么叫他的梁慕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和他在一起。
外面的世界尽管去纷纷扰扰,朝堂上的局势也尽管去变化多端,这小院里的风景却只有那几颗冬枯春长的大树在变化。迎鸿镇的春秋都太短,唯有夏季和冬季漫长得叫人生厌。
不用干活,梁慕的懒筋日夜见长,慢慢的长胖了些,院子里整日里能听见他使唤梁念的声音。一大早打完拳便是喊:
“梁念,热水!”
一会吃饭了又喊:“梁念,盛饭去!”
“梁念,我鞋子哪去了?”
“梁念,帮老子嗑瓜子。磕够一百个再给我吃。没够一百个我找你要也不要给啊。”
这边梁念刚磕了几个他就一把塞进嘴里去了。梁念笑笑,埋头继续任劳任怨。
有一次过分了。夕阳西下后喊:
“梁念,你和秦叶连带着这把太师椅一起把我搬进去吧,老子懒得动弹。”
甲乙丙和秦叶听了都受不了。梁念两手一伸,没去搬椅子,直接仗着一身力气把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梁慕吓得跳了下来,然后自己也觉得好笑。还拍梁念的肩膀:
“去你的,把老子当娘们抱!”
然后又惊讶地发现:“你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梁慕第一次觉得梁念长得太快是在一个冬日的早晨。周易送药过来,梁慕先吃完饭出来了,一把逮住周易,拖着人走到一边角落里,面目狰狞地逼问道:
“你这些药有没有错?”
“有错没错你看不出来?我看梁念几乎痊愈了呀。最多过完年,肯定能和同龄孩子一样了,放心,放心啊。”
周易揉着被梁慕抓过的手臂敢怒不敢言地解释。梁慕怒道:
“放什么心?你不觉得他长得太快了?物极必反!”他没说的是,他觉得梁念激素吃多了提前发育了都。
周易却不以为然:“这东西就跟解毒一样,毒解了,身体自然就快速回复过来,更何况我天天给他吃这些珍贵的药材。。。”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梁慕偷瞄了瞄周围,确定梁念还在房里,才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他今天早上偷偷起来洗床单了,还换了一身里衣,这还是甲乙丙告诉我的。”
周易转了转眼珠子,爽朗一笑:“这有什么?晚了,都算晚了都,你可知道我十二岁就梦遗了,满打满算他都快十六岁了。。。”
梁慕自己也知道这是正常,但是,一年前还能抱在怀里的孩子突然便长成了少年。他实在是接受不能。
“要是他永远不长大就好了。”后来他还这么和周易抱怨。周易笑笑道:“你这是为人父母的心思?”
那几日梁念见了他也不自在。身体的变化也叫他慌乱不已,又因为开始进入变声期,嘶哑难听的声音叫他不愿开口多讲话。于是就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真就变得少言寡欲,至少表面看起来是懂事了。
梁慕因为自动将自己代入了人父的角色,于是觉得正确的引导也是他的任务。正确引导暂时是想不出道道,但是认真观察倒是有。
他发现有时梁念洗澡的时间会无故延长,当然不是无故。梁慕再怎么清心寡欲也是过来人,他还安慰梁念:“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你不必觉得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