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白夜实在闲得很。
因为不再是所谓的皇帝,也就没有去原来的住处。时离给他安排了个僻静的小院,外面也有片桃林,白夜也很感激时离的有心。
可毕竟现在换了容貌,又被禁了足,白夜根本无法踏出院子一步,整日的看花抚琴,任是睡都要无聊的。
自他回来后时默言和时离似乎就忙了起来,时默言从未来过,倒是时离,常常来看看他。
两人弹琴下棋,也相处得很平静,像是相识多年的友人。
就像现在。
一曲终了,白夜看向时离,玉笛衬着他的唇愈显娇嫩。时离放下唇边的笛子,耳边似有余音回响。
白夜冲时离一笑:“我们似乎配合得越来越好了。”
“是啊,”时离微敛着眼笑着,忽然靠近白夜,白夜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却被时离按住:“不要动。”白夜盯着朝自己伸过来的白皙手背,不知时离要干什么。
而后,时离的手伸到白夜耳边,轻轻拂去了一片花瓣,白夜看到翩然落下的花瓣才定下心来,原来只是要弄掉花瓣。。。。。。
时离近距离地看着白夜细致的脸,鼻尖似有若无嗅到几丝淡香,心念有些动摇。
白夜却丝毫不知,还在想,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开口。。。。。。
“时离,”白夜微蹙着眉,有些犹豫地开口,“我想一个人出宫。”
时离淡淡看着他,没有说话。白夜看时离似乎没有要答应的意思,又说:“我不会逃,我也无处可去。”
既然话都挑明了,时离又怎能拒绝?
他点了头。
踏出宫门的时候,白夜还有些难以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出来了。为了以防万一,时离为他易了容。
其实出来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他前几日听宫人说今天有庙会,想出来看看。
毕竟,已经关了那么多天了。
现在看到了,和想象中的差不多。满街的喜庆红色,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甚至有小孩子在人群中窜来窜去。
人群挤挤嚷嚷,白夜也被推来推去,可他却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有些发自内心的开心。
或许是因为这片刻的自由,不用再去理会那些纷纷扰扰。
但是----
白夜很快就有点笑不出来了----他迷路了。
道路上人烟渐少,白夜只好向前走着,一边观察周围。
但情况似乎越来越糟,身边的景色愈发荒凉,而且没什么房屋,十分空旷。
白夜有些头痛。
不远处有座破庙,白夜加快脚步,迈了进去。
可他实在没有想到的是,他一进去,门便自动关上,白夜感到有人靠近他身后,颈上触到一个冰凉的刃器。
白夜整个心都提起来了。
“什么人?”奇怪,这个人的声音竟异常的好听。。。。。。
白夜不敢乱动,小声回答:“我只是偶然路过这里休息一会儿。”身后的人似乎有些迟疑,接着白夜感到那兵器离开了自己的脖子。
白夜一动不动等待着,带到身后那人稍稍放松才缓缓转过身。
居然是岑寂。
但是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起来十分虚弱,俊美的脸显得很苍白。
岑寂也是一愣,这眼神怎会如此熟悉?
“你到底是什么人?”岑寂觉得眼前这人容貌虽然陌生又平淡无奇,那眼神却似曾相识。
白夜在内心斟酌了下,决定说实话:“我是原来的时阡之,现在的白夜。”
岑寂这才想起去找时阡之的那次,那时的眼神表情,的确令人印象深刻。
听到白夜这么说,他并未质疑,他早就猜到,时阡之身上会有异象出现。现在,果然出现了。
岑寂没有再理白夜,坐下来闭目调息。
白夜猜到岑寂可能是受伤了,这么傻站着也不是办法,入夜了应该会冷,想到这里他走了出去。
很快他便抱着一堆树枝树叶回来,忙活好久生起了火,岑寂似乎很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偶尔睁眼看白夜。
这男人变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