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他坐在榻上,眼睛看向窗外,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接着,一件衣衫披在了他的身上。
不用猜就知道,是凌崎飒。
他一点都猜不透凌崎飒的想法,作为一个皇帝,不管是国事还是家事应该都很忙才对,怎么会每天都有时间来他这里小坐,是有什么目的还是单纯的关心着凌枫止呢?
“皇兄!”他起身,未披劳的衣衫就此落在了地上,“参见皇兄!”他模仿着电视中的样子向凌崎飒行礼。
没想到还未有动作,就被凌崎飒止住了。
“枫儿,我说过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不必行此大礼的!”说道一般,凌崎飒猛然想起,他的枫儿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包括他,“也是,你现在都记不得了!”嘴中喃喃道。
他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凌崎飒对凌枫止的感情很复杂,但这些他并不想去深究,很多事情能埋葬掉又未尝不可,他向来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引着凌崎飒到桌边,为他倒了一杯茶,“听嫣儿说,这茶水是晨露之水,是‘我’以前早上收集的,皇兄不是最爱喝这茶?”
凌崎飒执起茶杯,嗅一缕茶香,啄一口茶水,思绪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与他的枫儿一同去采摘早露。
他又怎能不知道枫儿的想法,只是他什么都不能表达。
但是当看到枫儿躺卧在床上,一动不动之际,他怕了,他不住的向神祈求,如果真的有神,让我付出任何代价又怎样,我只要他活着,我只要他回来。
或许,真的有神,神听到了他的愿望,把他的枫儿送了回来,只是他的枫儿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吗?
茶香袅袅之中,他看不清凌崎飒的眼神,只是感觉凌崎飒的全身都透出一种哀切。
是否他没有接受帝释的条件,现在的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了呢?
他或许,只是想为自己找一个心安理得代替凌枫止的借口吧。
“皇兄,最近朝堂之上没有什么大事吗?”随意的开着口,打发这一室的寂静。
“枫儿多虑了!朝堂之上并无什么大事,倒是枫儿的生辰将至,宫中要大宴宾客,枫儿对着宴会有什么要求吗?”
生辰?听到这里他才猛然想起,貌似这是凌枫止的十八岁生辰,也就是帝释所说的凌枫止命归之时,原来这一天就要来到了吗?
他摇头,“并无要求,倒是希望皇兄可以告知,有何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凌崎飒叹了一口气,起身,“这些事情,会有人通知你的!”不可以在这里停留太久,那个时候就要到了,不能再因为枫儿分了心神。
看了凌崎飒有些凝重的面容,他倒也没有在继续追问,只是点头道,“臣弟懂了!一切听从皇兄的安排!”
凌崎飒伸出的手硬生生卡到了半截,终究还是将他低下的头扶起,轻轻抚上梦中都有的面颊,有些陶醉,但更多的还是想把这脸颊记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或许这一次,真的就要失去了。
他没有动,任由他的手触碰,他看不懂他眼中的悲哀,他也不想懂。
“枫儿,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我飒吧!”似乎,这将是凌崎飒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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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起了他披在肩上的长发。
他一直爱这黑发,奈何从前的任务中不允许,毕竟头发什么的也很妨碍行动,有时会直接导致任务失败。
凌枫止有一头漂亮的黑发,金绿色的眸子像极了一对猫瞳,Jing致妩媚的脸颊令女子都嫉妒,凌枫止,可算是神的宠儿吧。
手指抚上如绢锻般的长发,他爱长发,爱漂亮的黑发,这种爱,大概源于小时候总是抱着自己哭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弱小,爱哭,但是无可否认,她很美,尤其是哭泣的时候更美。
那个女人总是喜欢抱住他小小的身子,眼泪总是在这时洒到他的衣服上,滚烫滚烫的,那时他总是这样想。
后来,当那个女人的血淌过自己的手掌之际,他也是这么想的,滚烫滚烫的。
自此,他爱极了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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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可是他全无睡意,屋外萤光点点,那时萤火虫的光,在飞跃闪烁。
走至那个小阁,随手拿起一直做工Jing细的毛笔,铺下一张洁白的宣纸,一阵行云流水过去,一幅字出现在了桌上。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抓起字,本想直接撕毁,想了半晌,终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留在这里,也好,或许这就是来这里的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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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变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