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狭路相逢
【 未必薄云能作雨,从来秋日自多Yin。】
“咳咳……”一辆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缓缓行驶,不时能听到一阵阵急促的咳嗽声从车厢里传出。
这里是南安城北边上的一座小城,虽然人口不算多,但因其依附於祁朝皇都,倒也繁华了一点。可即便如此,这辆用黄金琉璃点缀装饰出的华丽车子,也还是让为数不少的人驻足侧目。
车轮在平整的石道上“咿呀咿呀”地一圈圈碾过,而这又急又喘的咳嗽声也随之荡过,留下不少旁人摇头,连道:这车里多半是个体弱多病的公子哥。
马车内,坐著两位锦衣华服的公子,粗略一看,都不过二十出头,长得虽不特别出众,但凭著一身打扮倒也勉强可以说有几分风流。
两人分别是四大家族中,南安司徒、西宁南宫的少爷。
此时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便是南宫如海的独子、南宫天宁;而坐在他身边即是司徒家最年轻的当家,司徒焰。
好不容易一阵咳完,南宫天宁已经满面红晕,几乎所有血气都被咳上了脸。
他“哎”了一声,往背後的软垫一靠,闭目摇头道:“真要咳死我了。”
一旁的司徒焰听了也跟著他摇头,“但和一条性命相比,实在是值了。”
“值?”
南宫天宁提高了嗓音,有些喘息地挑起眉头,双目勾出一丝怨毒,让本来一张端正的脸瞬时扭曲了几分,“我堂堂南宫独子,凭什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说起这,就让心中已强压不久的愤怒重新燃起,他转过头,直勾勾的盯著司徒焰,道:“就这麽下去,不出三年,我非咳死不可。”
“谁说不出三年?”
对於他的怨恨,司徒焰不以为意,他一点点折开了手中的折扇,看著白净无暇的扇面说得慢条斯理,“去唐门求玉,万事可解。”
“说得轻松……”南宫天宁咳了一声,硬是把又一轮咳意压制了下去,“那个什麽鬼东西已经害我损了一半功力,如今也就拖著一条半死的命苟活著……唐门玉,哼,能恢复我的武功麽?”虽说体内的毒已经由少林寺的慧觉方丈解了大半,可是那剩下的毒却时时刻刻侵害著他的身体,不仅武功大不如从前,还落下这麽个病根,成日的咳嗽,就如同一个常年肺痨的病秧子,这事想来就让南宫天宁恨不得将制出此药的人碎尸万段。
“话不能这麽说……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司徒焰摇著扇子,那悠然的姿态与南宫天宁一天一地,“只要先解了毒,以後一切都能再谈……总不能留著这病根一辈子吧?”
“废话!”再次闭上了眼,南宫天宁还想说下去,突然马车向前一倾硬生生地停住,让他整个人都跟著跌了出去,幸亏身边的司徒焰伸手快,扯住他的手就是一拉,止住了跌势。
南宫天宁也不谢,只是掀起了金色的琉璃苏,呵斥道,“你连个马车都不会驾的麽?你是想摔死你家少爷我还是怎麽的?”
驾车的是南宫家的车夫老赵,他一见少爷发火,赶紧地回头解释。
“少爷,前面有人挡道。”
原来这座小城的格局是棋盘式,老赵在经过路口时已经放慢了速度,怕与横向而行的车人撞上,方才不远就瞧见一辆马车从右向左驶过,谁料那马车突然在路口停住,於是害得他急拉缰绳,差一点就要撞上对方。
南宫天宁闻言抬头望去,就看见一辆很普通的马车直愣愣地伫立在路口中央,而这街道却不够宽广到能同时让两辆马车并走,也就意味著,如果对方就这麽停著不动,自己也就得跟著耗著。
他皱了皱眉,催促老赵,道:“去,叫他们道给我让开。”
“是。”於是老赵下车朝那马车走去,待看见驾驶马车的是个年轻貌美,容样甚好的姑娘时,微微一愣後便客气相劝。
“这位车家,你们的车停在路中央很是不便,阻了我家车辆的去处,不知可否多行驶一段再停?”
那姑娘一身火红的衣衫衬得她娇巧的脸明亮动人。她对著老人微微笑道,“不是我不肯,老人家,只是我家主人突然命令停车,我只是听命行事。”
言下之意,就是:我做不得主,要我走,还得请示车里的人。
老赵听後犹豫了起来。
他毕竟是大家族的车夫,世情见了不少,虽然对方不一定有自家主人那般地位那般财富,可到底一听便知是个主人,而自己只是一个下人,身份首先就不同等。他思忖片刻,道,“那容我请示了我家少爷再说罢。”
他转身走回车,拉开了帘子然後将方才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向南宫天宁禀报。南宫天宁听後自是一阵大怒,一肚子怨愤的他正愁无处转移,於是冷哼了一声就一跃而下。而车内的司徒焰则是对好友的脾性不敢恭维,连连摇头後,担心有什麽事发生的他也跟著下了车。
“岂有此理,你们占了道还要对方下车请你们让道,你们是什麽皇亲贵族,居然蛮横如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