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遗了。
年仅十三不足。
对象是药笙清。
真是歹命……
不仅是个男人,还是我最最讨厌最最一听他名字就浑身提不起劲的男人。脑袋上盘旋过三只小蜜蜂——
有点晕。
偏为姘太子接风洗尘发生那么多事的那晚,药笙清大发一通脾气后,我就兴致极佳地去梦遗去了。
真是垂床撞墙以泄龙愤都不可。只能悻悻然想明了此事,偷偷换掉床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为此还半夜三更去藏书阁翻阅了些书籍,一直到天将明之际才混回太子寝殿。
看得我是意外的满脸通红。
“咦?殿下,怎么一股烧焦味。”小草捂着鼻子前来探视。自从前晚我勃然大怒后,我们就隔室而眠。心里不禁为此暗庆,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刚才蜡烛燃了毛毯……”我扯起谎来好似谈论天气。一条床单子就这样被我烧了一晚上,就算及时在夜深人静时开窗换气过了,也是会留下灼热过的气味。理所当然。一旁小丫头瞪大了眼:
“咦?不是吧?”不过这么蠢的丫头自然嗅不到纰漏,也想不到那层。只见小草大惊失色地环顾四周,再把我上下看了个仔细,才抚过抚胸,顺了气,“呼——幸好,主子您没事。”
多此一举的话。我当作没听到。
突地想到,昨日大乱,管檀药的小玄子也没出现,自然没点,难怪昨日才又做了梦。
果然一离开清尘,就会又有往常的噩梦。躲也躲不掉。恩~绝对的噩梦——今日干脆叫他们再燃得烈点,即使一辈子离不开这药香,我也认了——只要梦里别再出现这么吓人心脏的情景……
“咦?主子,你脸怎么了红红的?不是生病了吧?”
我愤愤然地怒瞪一眼,伸过来的小手立马姗姗收回。“你看错了。我没事。”
面颊却不可抑制地更红了。见小草毫不懂看主子颜色、没心没肺地干巴巴的问,比明眼人看出来的还更让人不知脸往哪摆。
我竟然也会无措了,
搞什么……
殷墟素以山青水秀、平原广阔闻名,极受异国窥窃。幸而殷墟因缘受天地眷顾、四国边界皆环有高山耸立,得以苟且养生于高山之内,极难攻打逾越,于是百姓穷于安逸详乐,也苦于无法与外界多频繁往来通信。视野狭隘,民风淳朴,贵族官员的基本状态是,跟着上头走有鱼有rou,虽不求上进然也不甘人后,故素来鲜有征战夺位。如此闲情,使人松懈使人享乐,多少不利之处……
今日小舟前行,水波荡漾,围草漫曳,左右石岭,琼楼玉宇,美不胜收。
画舫美如画,隔层纱般低飘着的浮云雾。是特地以此招待贵宾。舟行于天池水,周围环绕水草花卉及亭廊檐角,听闻殷墟第一代王建造殷墟宫时特地以世上为数不多的天池水(碧水)为中,再逐一建殿。历代殷墟王都以此为豪,在宫宇中用船舫穿梭游兴也是历代承袭的一大特色。宾客享此为乐,却不知天池水浅、不长不宽,至多只能一齐挤过三艘小舟,至多能划去几十里,从西向东,由后宫内殿蜿蜒至甬泉宫,在朝阳下犹如水晶一般的宫殿。
今日左右前后并驾齐驱共1、2、3、2、2阵形共10艘。实乃罕见。
再论每一艘船分别由一武士领航负责摇船,尾后站两武士保驾护航,其余舫里穿过珠帘垂挂皆站有四、五随从、左右围绕官员、使节、王、太子、高官等,每一艘船的人员数目都是至今之最,十分可观。然舫内除去丝竹歌燕缦缦外,其实并不太热闹,景色空旷的都能闻到两边夹来的絮絮风声……假使你对面坐的是别国的陌生人,识不清敌友,相信你也会有些拘束。而有些掌有权势的人,就爱这么安排得紧,越诡异他越喜欢。
船有些颠簸,风势大好。一阵一阵的吹拂在脸上,使得一大早勾起的层层迷雾也慢慢退散。领头船的舫里冷不丁传来阵阵笑声,父皇的嗓门一向是练惯了的浑厚敞亮,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夹杂着些莺莺燕笑,娇柔媚人的声姿飘来仿佛可以使得周边的船、柳,都跟着摇曳。
独属于南国美女的燕声莺语,听得片刻就足以酥透半边骨头。我听着,有些麻痹。
头船里有父皇、昨日两位受宠幸得以殿前服侍江南小国那边送来的新美人,以及……宰相药笙清大人。而我则被迫与姘国太子独处一室,身边侍从遣于帘外侍候,不知为何头船速度慢了些来,我左手边的护船自然也得跟着下调,从我这边开启的透风锦窗的视角渐渐已可以眺望到威武翘起而壮丽的龙尾。舫里由后帘渐渐走出一人,素衣碧冠,手摆于后,挺拔英姿——不正是那个爱算计、喜欢越诡异越好的人,却是一脸粉面谪仙般无害。
小心翼翼地低着头轻顾一眼,便不敢再多看。怕泄出自己羞耻怕被人知的秘密。
有些暗恼他不守信用,昨日不是说好这厢的麻烦主子由他料理的?怎么过了一晚,又扔给了我管?
我管得住吗?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