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恍惚地睡了一夜。临走前宰相亲自燃的清尘在不透气不通风的宫殿里凝聚消散,静静滑进鼻息,原本无半点影响的淡淡清香这回却让人闻得浓厚的沉重。重重的呼吸着我再次辗转反侧,却仍在睡寐,这药的好处就是你有时明知睡不好睡不香却就是不能醒。脑中纷扰的仍是先前那些刀光剑影,最后那带有着足以撼动我原本心里持有的一切的那被强迫被动的激吻……下腹隐隐有火在烧,温温的,仿佛还不曾苏醒的什么。他温润的冰冷的吻,为何如此凝结在身上消散不去……
后来我知道,这是一个男人,想要,使尽全身解数只一吻而得心的惯用手法。
不是为了一鼓作气得到你,而是要得到心,让你再离不开。
狡猾么?
我却以为那只是他的心血来chao。
我的一时兴起。
是否太牵强?
呵,别说情啊爱的阿,那压根不适合我。我根本只有恨呀……
就在这时,房外有了索索的动静,窗扇无声地开启随着一缕冷冽的风灌入内室,又立马化无。闻不得脚步,珠帘拂动那细碎的音质,在这宁静庄重的大殿里根本轻得不会惹人顾及。
然而我在夜晚的敏感度早就练就得不言而喻,经常稍有风吹草动就能被惊醒。眉心皱起,呼吸跟着沉凝,却因为清尘的关系而无法动弹,只能凭着已苏醒大半的耳力警惕着似乎离得越来越近的压迫力。是的,不过是一股我猜测的所谓压迫的感觉,也许不过是我多心——待转醒,会发现不过只是一阵风或一烛熄灭的声音,张开眼,也不过是一个貌似人的鬼影。
如若真的是个人的话,那这个人的气息我却一丝也感受不到,不过是自己心中一种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害怕促使着我去寻找那一抹极微弱的压迫在床外的气魄。
可见他必定不是寻常之物,因为自从我睡觉要燃香后寝睡时一直都是重兵把守,一般人是不可能闯入的,除非是去而复返的那些有着野兽般血红的眼的……我全身的毛孔都一个个开合,只为这不同寻常的似有若无。
我急切切得试图动着手指,从食指开始,拜托,把清尘灭了,让我醒吧……我是真的怕了!清尘的香一时之间的消散,又大大的漫延在鼻尖开来,帐幔必定已被人从外撩起,一道Yin影闪在昏暗中!但也够了,终于我的双手都有了气力——狠狠地努力着,如八爪鱼在深潭里挣扎,我才终睁开眼来,飞快地扫着那个居然已经近在咫尺的身影——一张倾身而至的Jing致而仿佛天生略带邪佞的俊朗面容。
我彻彻底底地愣眼了。“你?”
“……我什么?”男人也惊讶于我的惊醒,停顿了一下面色,后看我迷糊转醒又傻傻的模样,不禁扯开嘴角,轻松笑道,朝我眨眨那百人之之中才能找出的极出众的鹰眼。
他倒一点也没搅了人好梦的愧疚,好生地惬意跨坐在床沿,潇洒至极地随手把帐幔挑开收进。随他的动作,内室的烛光才曳曳生辉照上檀木的床,令我分外提了神刷了眼,清楚地看尽床边那气定神闲的脸。
沈瑞珂啊。
我彻底无言。看样子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夜闯寝宫来了。看样子活得极度不耐烦了。话说他武功有这么好?不但悄无声息,居然连大内高手也无能察觉?
“你要干吗?”我好不容易强忍住自己醒时不自觉要揉眼大哈欠的坏习惯,微薄怒地瞪向那个害我刚才吓得半死的人。如今亏他在我面前还笑得乐呵呵的,“呵呵,没呀,来看望看望你呐。”
我翻起白眼。二话不说撇开头朝内壁,懒得看他,免得自己伤神。边悄悄顺手用指腹快速的揉开眼头。“把檀香捏了。”
不用回头,背后的人定是挑了挑他粗狂英挺的单眉,床上的分量霎那减轻了一些,风渡来风拂去,一下又气息涌上背头来。
“好了,”说着,他毫不安份的凑上来,随即坐过床沿朝里倾下身斜靠在我的肩旁,“你们殷墟的香湮好香呀。”他的气息似有似无地搁在我的肩颈吹拂。
不顾他刻意讨好的半带诱惑的语气,我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哼,越是香的东西越是毒物。”
话才出口,他猛地伸出指把我的脸板过,要我看向他,轻声冷喝而出:“谁要毒你?”原本全是桃花笑意的眼里折过扎人的冷酷光芒,极为认真地犀利射来,本应笑脸盈盈的面容扫过一丝不属于他俊朗外表的Yin鸷,我略张嘴被他面上突然冷冽的气质摄到。
还来不急回口,似乎注意到自己语出不妥的沈瑞珂神色倏地就缓和开来,那一闪而过的酷厉仿佛不过是幻物般再一瞧,又是那一脸笑呵呵满脸和气的样子,伴着立马就而至的滑头语气。
“还是说,你是在说自己?”男人邪魅的眼睛泛着幽幽的光芒不怀好意的由我的眼瞄至挺悄的鼻下,那一抹殷红,轻佻的仿佛随着他肆无忌惮的眼描绘了一遍。目光就这样慢慢沉了下来。乘我怔了一分时,捏起我一簇散在胸前的发丝,鼻息不由分说来到我的脖间,“好香呀。”不等我光火欲扬起的手煽下,大上半个模子的修长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