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臭气熏天的茅厕第一间内,顾子鸿从梁上吊下,踩着隔门慢慢下到地面。
顾子鸿觉得自己尊是绝顶聪明,这一招总是屡试不爽,而且次次凑效。
大摇大摆地出了茅房,但不敢走太远,于是只在这周围转悠。
待到天黑,顾子鸿才转出小巷。
“顾子鸿!”
前脚刚踏出小巷,就被这一声大呼吓得回头拔腿狂奔。
那人腾身而起,片刻便赶上他,在他面前停下。
顾子鸿及时停住脚步,转身又跑,却被一白衣公子挡住了去路。
顾子鸿看着那白衣公子傻笑两声:“呵呵,呵呵,我不是要跑,我就是想在外面玩玩而已。”
白衣公子不理他,抬眼看他后面的人。
他后面的人不耐烦道:“你跑什么跑?老子又不会吃了你!”
顾子鸿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却绝不是贾郜的声音。猛然回头,看着那隐在暗处的人,借着巷外的灯火,隐隐看到那人的脸。
顾子鸿皱眉想了半晌,终于想起:
“啊,你是那个替袁兄跑腿的?”
顾子鸿的语气极是兴奋,展均轩的脸色却越来越黑。不理会他的话,转移了话题:
“姓袁的呢?怎么你一个人?”
顾子鸿有些奇怪道:“袁兄不是该跟你们在一起么?”
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储贺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他没跟你在一起?”
顾子鸿笑道:“他怎么可能跟我在一起,我还以为他回好汉寨了呢。”
展均轩道:“那他去了哪里?”
储贺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王府的?”
顾子鸿道:“那天晚上,他来找过我,不过当晚就走了呀,我还以为……”
储贺蹙眉道:“他一直没有回来。”
顾子鸿道:“哈?他这么大个人了,不可能会走丢吧……啊对了,你们去ji院找了吗?”
储贺皱眉:“他从来不会一声不吭消失这么久,就算是……去ji院,也不可能这么久不回来。”
顾子鸿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有些紧张。
“你的意思是,袁兄有可能出事了?”
当时不跟袁振侠走就是不想袁振侠因为他遇到什么麻烦,可如今袁振侠的失踪多半跟他有关,若是袁振侠真出了什么事,他真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储贺转身就走。
展均轩看了顾子鸿一眼,追了上去。
顾子鸿道:“你们去哪里?!”
储贺道:“怀宁王府。”
顾子鸿道:“他没在怀宁王府。”
储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顾子鸿低头抿了抿唇道:“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
……
南宫晟宇在牢中已经待得有些不耐烦,特别是想到顾子鸿独身在外还下落不明,心情便愈加烦躁。
程昱有些心慌,看着南宫晟宇越蹙越紧的眉,终于硬起头皮道:“爷,不如属下杀出去好了?”
南宫晟宇冷冷道:“你现在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和一连串惨呼。
三人一同皱眉,看见一群黑衣人自外面杀进来,正与牢门外的狱卒颤抖在一处。
为首的黑衣人杀出一条血路向他们冲过来,挥着血淋淋的大刀砍掉了大锁,一脚踢开牢门,扯下面巾,在南宫晟宇面前单膝跪下:“属下来迟,请皇上赎罪!”
南宫晟治道:“起吧。”
待那人站好,程昱才上前一步诧异道:“不是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么?”
莫筱筱抓着牢栏不满道:“你还想在这牢里住吗?”
程昱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莫筱筱冷哼一声,闷闷地别过头。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有些气闷地扔掉手中的刀,噗通一声跪下,愤然道:“皇上,怀宁王来了昌州已有五日,可他成日里只游山玩水,根本未将灾银一案放在心上,属下担心皇上在牢中受苦,这才带了人杀了进来。”
南宫晟宇蹙眉,思索半晌,道:“你先起来。晟治做事自有他的主张,朕相信,他不会害朕的。”
说完对程昱道:“咱们这就动身回京,有晟治在,灾银的事朕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