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齐是怎么回到皇宫的,自己并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一群人围着自己转悠了许久才离开。
“主子,起来喝碗粥填填胃吧,虽然这一路上您都没睁过眼,但奴才知道您醒着呢。”
晁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薛齐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哭得通红的双眼。
“你哭什么?”薛齐看了他一会,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
晁安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也顺着青涩的脸蛋滑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薛齐转过头一脸木然地对着天花板,“行了,别动不动就下跪,你去查查除了柴柯,柴简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晁安连忙收了眼泪,吸了一下鼻涕,“主子您忘了,柴柯与柴简是幼时被前东华门侍卫首领捡回来的孤儿。前些年,那位侍卫统领已经病逝了。”
“我确实是忘了,”薛齐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同时转头看向晁安,“去把柴柯叫进来。”
晁安领命退下,几分钟后,柴柯进来时,薛齐已经坐在椅子上了。
“奴才给主子请安。”柴柯跪了安后直起身,等着薛齐问话。
薛齐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柴简……生前可曾有什么心愿未满足的?”
柴柯连忙跪地一扣,“回主子话,柴简生前说过,这辈子能伺候在主子身边已经心满意足了。”
薛齐闻言皱眉,“别说些虚头巴脑的,他是为了救我而死,人没有生下来就是为谁活为谁死的,这条命算我欠他的,他有何心愿你尽管道来,能满足他的我尽量满足。”
“回主……”
柴柯刚要说话,薛齐就打断他道,“站起来说,以后在我面前别有事儿没事儿就下跪。”
柴柯愣了一下,又在地上扣了个头才应道“谢主子恩典。”
柴柯起身后垂首低头往旁边让了一步,“回主子话,奴才的命生来就是主子的,如果柴简当时不舍身救主子,让主子丧命于刀剑之下,回来同样是死罪,柴简不是为了救主子而死,他是为了救奴才而死,所以主子您并不亏欠他的。更何况柴简救主有功,皇上已经下旨追封了三等侍卫,奴才也已经晋升为四等侍卫。所以,还请主子宽心。”
薛齐的眉头,从柴柯说话开始就没松开过,“你是执意不肯回答我的问题了?”
柴柯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奴才不敢!”
“我让你站起来说话!你听不明白吗?”薛齐怒了。
其实他本身并不是个易怒的性格,只是原本心情就不好,柴柯又总跟他打太极,拐弯抹角的就是不肯说正事。
柴柯身体僵了一下才缓缓起身,“回主子,柴柯曾经说过,将来如果有机会,想回家乡看看。”
薛齐叹了口气,轻声道:“那你便带他回家乡去厚葬吧,需要什么尽管跟晁安要。”顿了顿又说,“我不会让你弟弟死得不明不白的,将来若有机会,我允你亲手报仇。还有,我不管你以前是谁的人,既无亲无故了,你便好好想想要不要做我的人,想就回来,不想我也不会为难你,远离朝廷也好,另投他主也罢,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我答应的事,跟你回不回到我身边没冲突。行了,你走吧。”
柴柯在原地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双膝跪地磕了个头,“谢主子恩典。”
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薛齐将双肘撑在桌子上揉了揉太阳xue,看来,还是得习惯他们动不动就下跪的陋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