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觉得,自从前些日子回来,您的性格较以往变得稳沉了不少。”
晁安一边给薛齐夹着菜,一边开口道。
薛齐唇角微微一挑,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食不言。”
晁安楞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筷子,垂下双手低头道,“奴才知错了。”
薛齐摆摆手,“行了,不吃了,你一会儿到书房找我。”
晁安心里有点忐忑地低着头应是,待薛齐转身进了书房才安排人把桌子上剩下的饭撤走。
肯定不是他感觉错了,他们家主子上次被追杀的时候摔晕过一回,再醒来之后,不仅性情大变,就连喜欢的吃食都变了。
晁安七八岁开始就跟在五皇子身边,至今也差不多十年了,从来没见过他家主子这一面,就像外壳还在,整个换了个里子似的。
但当时人是他在身边守着的,不可能被人偷梁换柱,可他们主子最近看礼法又是为何?这些东西在十年前是他敦促着五皇子熟背的,十多年早该刻进骨子里了。
难不成真是受惊过度了?
“主子。”晁安进书房,刚准备行个礼,又把伸出去的腿收了回来。
险些忘了,这次回来以后,他家主子还不喜让他们这些当奴才的给下跪了。
薛齐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头看手里的书,“先前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晁安垂首躬身,“回主子,刑部那几个人宁死不说,不过,咱们先前得的那物件儿,确实是宫里的,而且……”
薛齐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而且什么?”
“而且,像是从温良王府里流出来的。”晁安轻声回道。
“哦?温良王府?”薛齐皱着眉头将手里的书合上。
“是。”晁安的腰又往下弯了几分,“不是奴才偏袒温良王爷,奴才自小跟着主子,王爷对主子的兄弟情义,奴才也是看在眼里的。这事,想必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王爷,挑拨主子与王爷之间的感情。这事儿,想必跟四王爷脱不了干系。”
薛齐沉默了一会儿,皱眉思索着起身准备抱起书桌上摞着的几本书,这是他以前的习惯,想事的时候总要起来动一动。
不过还没等他上手,前面晁安特有眼力劲儿地跑过来接手了,“主子,还是奴才来吧。”
薛齐思考着的事被打断,想说自己又不是个残废,话溜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晁安抱着手里的书,抬头看向薛齐刚翻的那本,想说要不要一起放回去,结果看到书封上“皇室宗亲外戚”几个大字后就愣了。
“主,主子,这书您打哪儿来的?这可是禁书,出现在宫里乃是大不敬啊!”
薛齐伸手将书拿起来,“我已经看完了,一会儿烧了便是。”
“这……”晁安放下手里的书,“还是早些烧了好,奴才这就去拿炭盆。”
等晁安带着炭盆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又多了五六本书,仔细一打量竟然全都是宫外的禁书,“哎哟我的主子啊,您这也忒胆儿大了。眼见着咱们也要出宫建府了,您就不能忍着些,出去以后再看吗?”
“出宫建府?”薛齐好奇。
晁安低着头一边点燃碳火一边回答“是啊,主子您最近是怎么了?年前皇上赐了宅子,现下已修葺完了,您领命去济州府办事前,皇上还下旨赐封您为乐恒王,本来回来领了分户封赏和田庄置产咱们就能迁府了,但您出巡受了惊扰,这事儿不就自然而然给推迟了吗?”
说着,晁安抬眼看向薛齐,试探地问道:“主子,这些您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