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象城整体是一个带状的狭长钝角三角形。城墙分布在钝角的两条侧边上,成角度向两边扩开,如同鸟翼。寅象城面对哈奇目力的进城口,就在相当于鸟嘴的前城口。
前城口重兵把守,五十名士兵立于城口巡逻,两侧城墙上,也有弓箭手日夜守卫,哨塔上也有瞭望兵,观察敌情。一旦收到敌情,立刻通知城口处的商人迅速入城,士兵殿后,关紧城门,上下戒严。
沈明流这样吩咐下去守城已经有一周,一周内,坨摩族先后率人来袭三次。第一次是来打探敌情。城口守着的士兵是寅象城内自己的士兵,初次这样实战,士兵多少还是有些惧怕,动作有些滞缓,哨兵惊呼着让商人进城,手忙脚乱中几乎狼狈地逃进城。
面对着一向欺压他们的强敌,好战的坨摩族,无论是士兵还是市民,反应都太过迟钝了。沈明流和苏七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的状况,眉头都皱起来。没有秩序,一团乱。沈明流看了苏七一眼,稍微走近了苏七,用自己的身体为苏七挡住阳光,问道:“看出问题了?”苏七点点头道:“无组织,无纪律。”
坨摩族还未接近城墙,众人都已狼狈进了城,面对结实的城墙和高耸的木门,坨摩一族数十名的壮汉在下面对着城墙大声叫骂,无可奈何,也只好驾马回去。
三日之后,坨摩一族带着一百士兵也像模像样的出现了,骑着大马,飞速而来。他们似乎知道了三日前的布局的缺点,就是又慌又乱,因此坨摩一族决定用速度占上风,冲到城内一阵抢掠。不过,城门更快的关上了。原因很简单,沈明流换了人马,将原本守城的士兵换成了自己的,而城墙上站着那原守城的五十人。沈明流让他们站在城墙上,观察完整的一套防御。
苏七虽然参与了日常的训练,但光看那些那些看起来非常基础的跑跳,苏七确实不知道,在这种时刻要怎么用。
坨摩族一出现在视野内,城楼上训练有素的哨兵立刻钻出哨塔,大喊,“敌袭!五百米!半炷香!”准确的报出了所有数据。原哨兵愣了一下,把这方法谨记在心。
接着底下守城的士兵迅速列队,商人们有了三日前的经历,再加上又被苏七进行了一番教育,这会儿把所有东西一律装箱,拎着小跑进入城内。箱子是苏七这三日让城内木匠赶工定做的,借鉴了被城管追逐的小贩们逃跑的方法。这样一来,商人们果然把所有东西打包的利落,短时间内就钻进了城内,城内其他看热闹的商人,一阵唏嘘。
下面的士兵迅速列阵,五十人组成十列,站在最后一名商人的前面。前两排放平长矛,直直地把尖锐的矛头对准前方,后两排将长矛立为距地四十五度,准备随时代替前方。最后一排的士兵,高举矛头入天。这样一个五行十列的战列步兵团,立在城口的通道,如同一块极其棘手的苍耳,尖锐不可攻破。战列步兵一步步迅速倒退回城口。
坨摩族刚至,见一排长矛立于城门下,就知入城无望。连续两次的失败,令他们鬼叫一番,嘶吼了半天,对着城上的士兵一顿大骂,气急败坏地回去。
第三次,坨摩族全副武装,带上软甲护胸,抓着弯刀一队队大喊着冲过来。人数是上次的两倍。足足两百人,对这座小城来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人数了。
城口的布置又换了。
城口布阵的换成了原来的士兵,不过明显和以前的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了。他们也被训练有素地展开队形,自信满满。两次坨摩族都无功而返的骄人成果让他们自信不疑,士气大涨。楼上是一百名弓箭手,出自沈明流的部队,经过那番魔鬼训练,能承担弓箭手的,都是射术极好的,不能说百步穿杨,但也称得上是十发九中了,这样的个人统一放在集体的射击手兵团中,是杀伤力惊人的。
坨摩族这一次即使有备而来,也是狼狈而返。城门一关,沈明流挥手,箭雨顿时滂沱而下。
坨摩族没有意料到寅象城竟会主动攻击,一时愣住,只是一秒,就被漫天箭雨串成刺猬,与鲜血淋漓的马一起,轰然倒地。后面的坨摩士兵疾疾返程。
这一役,坨摩一族,死伤大半。
寅象城举城沸腾不止。
击退坨摩,已经是惊喜过望了,如今还让坨摩族付出惨重的代价。寅象城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被满满的喜悦充满。
苏七站在城楼上,淡淡看城内一片欢庆。沈明流揉他的脸,问他:“看什么呢,都不理我。”苏七转过身来看他,满满摇头,面色温和道:“就是觉得,没有战争很好。”
苏七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前世出生在和平的几乎不能再和平的国家,除了偶尔看新闻会看到一些局部地区的战争新闻,但那些都距苏七太远。如今经历了,才知道和平有多难得。坨摩族为了生存下去只有对外侵略,而寅象城为了生存下去也要争斗下去。
生存必然有争斗。
苏七从没杀人,但不代表他不会杀人。如果战争是为了和平,他会很乐意这么做。苏七看着城外的被堆在一边的坨摩族的尸体,心底还是会隐隐约约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