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沁寒,从横叉的枝桠上滑落掉进脖子里,冰的赵青禾一哆嗦。伸手将那滴露水拂去,赵青禾继续不雅的骑在树杈上兴致勃勃的摘桃子。下面抻着下摆接应的当然是被我们的小赵同志莫名其妙就记恨上了的胖管家。在这个下人数目多于主人十倍以上的尚书府里,按理说吃个桃子根本就是吩咐一声的事儿。
可是谁叫我们赵大少爷闲呢?谁叫…咳咳…那个胖管家不小心得罪了他呢?所以,被迫抻着衣摆被树上的人指挥的团团转,末了还经常被那人以瞄不准为借口不是被打到屁股,就是砸到脚的胖管家,即便是跑的满头大汗、心中叫苦不迭,也…还得强颜欢笑伺候赵青禾这个小煞星。
欲哭无泪的胖管家心里无比怀念赵青禾大病在床、奄奄一息的模样,起码那样的他总算是乖巧,现在根本就是乖戾。当初晨的朝阳从一片橘红变成金黄,渐渐散发出热度的时候,心情超好的赵青禾终于玩够了,大方的放胖管家暂时脱离苦海去洗桃子,他自己则倚坐在桃树上,饱览这府里的风光。
自那日与景云逸彻底长谈之后,已经过了半月。十五天里景云逸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片衣角都不曾让赵青禾见到过,而赵青禾则成天好吃好睡兼养病,短短半个月时间便又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一只。
至于景云逸那些忧国忧民的改革大问题以及司空静为了自己而怒发冲冠要造反的问题,赵青禾思虑良久打算先放到一边,暂不去想。他已经被软禁在这府里多日,与世隔绝的日子让他对外面的形势一无所知。以至于他无法去判断、也无法去决定任何事。
在这种情况下太过于纠结自己没能力去解决的事,要么他会被那些个听起来就很唬人的事情吓死,要么就是思虑过重把自己烦死。赵青禾两种都不想选,所以只能先放开心胸,而后一步一步慢慢了解情况以后再说。
这厢赵青禾日子过的悠游自在,欺负人欺负的自得其乐,那厢景云逸为了验证赵青禾的话跑的马不停蹄、风霜满面。所以,当疲惫憔悴遭遇轻松惬意的时候,景云逸心里的不平衡感空前膨胀,实在是很想把那个坐在树上哼着小曲、晃着腿姿势写意的人抓下来好生的…绑在马上跑上一天,让他与自己感同身受一番。
于是,等桃等到不耐烦的赵青禾刚要派名小厮去召唤那个跑到爪哇国去洗桃的胖管家,便听耳边一阵风声。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树上直直降落到了地面。
“你会轻功?!”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武么?”不解的看着神情激动、满眼惊奇,扯着自己领子大吼大叫的赵青禾,景云逸朝正端着桃子走来的胖管家打个手势,便将赵青禾一把抱起,往院里的凉亭走去。
“可是我以为,学武之人只是比寻常人力气大些罢了,怎么知道你真的会飞?”赵青禾仍是很激动,没办法在他那个年头,算上与他同龄加上前后三代的人就没有不被金某某、龙某某等人荼毒过的。作为一名正义感过剩、想象力丰富的祖国大好青年,赵青禾跟祖国的其他青草们一样,对武艺的憧憬与痴迷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何曾想到眼前就有这么一个能飞来飞去的高手,叫他怎能不激动?
“那是因为他们学的不Jing”景云逸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将赵青禾锁在怀里,拿起一个桃子咔嚓就是一口“盛澜有机会学武的人本来就不多,即便是学了,大多数人学的也都是些粗浅的外家功夫。很少有人能像我这样内外兼修的。况且那也不叫飞,只是比寻常人跳的高些,动作快些。”
“哦!”赵青禾眼里的狂热减下去一咪咪“那意思就是你不能踏叶而行、蜻蜓点水了?”
景云逸满脸鄙视的看着赵青禾“你那说的是人么?”
“哦!”赵青禾挠挠头,被方才景云逸露那一小爪而过度焚烧的理智终于回归到正常人的温度。看景云逸啃桃子啃的满嘴生津,他也忍不住伸手去拿。可这一伸手,赵青禾才发现自己由于被某人困在怀里,四肢难以舒展,导致手臂暂时性缩短。
狠命挣脱某人的长胳膊长手,赵青禾红着脸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拿个桃子啃的嘎嘣响,愤恨的有如在啃某人的脖子。
“好了!不气!不气!”景云逸吃完桃,接过管家递上的手巾擦擦嘴,吊儿郎当的对赵青禾笑道:“今天天气如此之好,不如…我们去城外踏青吧?”
“你不忙么?”赵青禾啃着桃子,斜眼看他。
“再忙也得休息,今日权当放自己一天假。反正皇上这些日子特批我可以不用上朝。”
“那就去呗!”赵青禾扔掉桃核“我去换个衣服!”。正好这些日子无聊的紧,胖管家也欺负够了,出去走走也不错。
于是,片刻之后,在赵青禾拼死拼活抗议也无效的情况下。景云逸抱着赵青禾,两人共乘一骑,景云逸掩着满嘴的偷笑,两人从尚书府后门出发了。
一路行来,青山绿水,景色确实不错。对于定点生活面“壁”许久的赵青禾来说,不仅一望无际的原野让他心情放松,便是连空气都令他舒畅不已。出了城门之后,景云逸便嘞紧缰绳,策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