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衙门内
太守大人现在很郁闷,他敢发誓,这辈子他就没这么倒霉过!
任谁也想不到,周孟竟然是蜀国庆王之子刘彦。刘彦瞒着老爹偷跑入云英书院读书,而且一去就是一年之久,前些日子,庆王好不容易有了宝贝儿子的消息,风尘仆仆赶到临江郡,却得知儿子即将被当街问斩!
这还了得?别说儿子是被冤枉的,就是真杀了人,也绝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庆王寒霜满面。
唉!如今这些个王孙贵族子弟不好好呆在府里享乐,怎么尽喜欢玩微服?这一玩还玩出了人命。
如今倒好!梁王在左,庆王居右,太守大人夹中间,看似威风,可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自个儿能明白。
公堂之下,站了两排衙役,林云飞三人分立一边,中间跪着身穿囚服的刘彦,门外挤满了前来凑热闹的百姓,人群最前面的则是心急火燎的王襄。
今日林云飞还是晚了一步,如果不是庆王及时赶到,刘彦此时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咳咳……嗯,陈云啊,你说周……刘彦是被冤枉的,有何证据啊?”太守大人实在受不了这冰火两重天的味道了,连复述案件的工序也省了,尽早把事情丢给了林云飞。
现在他也管不了政绩问题了,这两个人物他都惹不起,能保住身家性命就行,只盼着刘彦真是被冤的。
林云飞要的就是这句话,闻言上前一步,也不下跪,略微作揖行礼过后,便答道:“回禀大人,此案疑点有四。其一,江宇床上的床单并非本人所有,明显是有人刻意调换过了;其二,江宇死因不明;其三,江宇房内地上的血迹无法解释!其四,江宇房内的墙角有大量的蚊虫尸体。”
梁王一听,当即不高兴了:“哼!一派胡言!这床单与此案有何关系?我儿江宇是明明是被刘彦掐死的,这死因不明从何之说?地上的血迹不定是哪个人划破了手,不小心滴落的!而那地上的蚊虫更是大惊小怪了!”
这办案办成梁王这样,那就甭指望找到真凶了。
“梁王大人息怒,既然草民说了这是此案的疑点,便一定有草民的理由。请大人让草民把话说完,相信大人也不希望放任那行凶之人逍遥法外吧?”林云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梁王哼了一声,却不再言语。
见梁王默认了,林云飞略理了下思路,续答道:“草民曾在江宇的床上发现了一根白发,相信梁王和太守大人昨日已经见过了,但江宇弱冠之年,何来白发?为此,草民心中一直留有疑问。直至今日午时,才得知书院每个人的床单上都各自的名字作为标记,用以区分,但因其微小,常人难以察觉到,而江宇床上的那条床单上的名字却是‘卢清臣’!今日,卢清臣在讲堂上‘伤痉’发作,观其伤口,草民猜测乃是铁钉所刺。再者,江宇的脖颈上并无扼死痕迹,排除中毒的可能性,身体其它部位也无致命伤痕,但其口中却有血迹残留。众所周之,这口与鼻可是相通的啊……”
林云飞突然停了下来,扫了眼众人仍是疑惑不解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江宇是被人用铁钉直接从鼻孔刺入颅中而亡?”庆王毕竟是生于皇室,宫中秘闻也听过不少,这杀人手法虽是有点骇人听闻,皇宫之中却也曾经有人用过,因此他倒是最先反应过来。
众人哗然,如此狠毒的手段,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不错!王爷明鉴,江宇的确是被铁钉刺死的,而刘彦掐的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林云飞的话虽是云淡风轻,可在场之人却突觉Yin风阵阵,脊后发凉。
“啊?”刘彦脸色忽青忽白,额上渗出冷汗。
试想一下,月黑风高之夜,翻窗入室杀人,掐的却是个死人,那场景,光想就让人寒毛倒竖。更何况,在古代,冒犯已死之人可是个禁忌。
唉!可怜这江宇死后都不得安生,又是掐,又是吊的。林云飞叹息不已。
其实这钉杀手段是林云飞通过各种线索推断出来的,实属主观臆断,虽有点匪夷所思,但亦是八九不离十了。当然,重新验尸是少不了的。
“果真如此?”梁王虎目圆睁,显然气得不轻,“嘭”地一声,座椅的扶手寿终正寝了。
“的确如此!前夜子初(23点)至子正(24点)之间,卢清臣先是用迷烟将房内的江宇迷昏,后翻窗而入,欲用铁钉杀害他。却没想到江宇意识仍在,关键时刻,江宇极力反抗,卢清臣的手掌不慎被铁钉刺穿,于是便有了地上的血迹。但药力发作,江宇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后来,卢清臣为了掩盖痕迹,只能用自己的床单换掉江宇染血的床单。梁王若是还有疑虑,可即刻命人回去查验一下令公子的尸体,便可分晓。”
“好!来人!即刻回去查看宇儿的鼻内是否有铁钉。”声音铿锵有力,不愧是出身军旅之人。
“得令!”两名官兵应声而去。
梁王想了下,接着下令道:“来人!去云英书院把宇儿床上的床单取来!”
“得令!”又一名小兵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