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云楼的大殿中,季影寒来者不拒干了一杯又一杯敬酒,饮酒的间隙,他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身后那张桌子上已然没了玄冽的身影,想也许是觉得沉闷无聊出去透气了,但他之后几次三番回头,也都没见他回来,心里不觉有几分挂心。
“季盟主酒量让人佩服。”谢轻鸿眼见季影寒被人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却丝毫没有醉态,不禁赞叹。
“谢盟主过奖了。”季影寒微微一笑,此时身旁敬酒的人已经少了,多数人都回到了座位上,他朝着谢轻鸿擎起了手中杯子,“晚辈敬您,先干为敬。”
“好。”谢轻鸿随后饮尽,然后开始和季影寒闲聊。
散了席后,季影寒听闻白家堡的下人说玄冽似乎是往西面的小花园去了,便在谢轻鸿的陪同下一路寻过去。
“小姐,小姐你又耍赖!”不远处几个女孩子朝着他们的方向跑过来,为首一人跑到他们跟前猛的停住了脚步,因停时太急差点撞到季影寒身上。
“舅……舅爷……”身后丫鬟打扮的几个人赶忙朝着谢轻鸿低头行礼。
“舅舅……”为首的女子一身鹅黄裙衫,身形小巧,把头埋得低低的,额发垂下来挡住了脸。
“初灵,这是替白家堡解了围的季盟主,还不快见过。”谢轻鸿说。
原来这女子就是谢轻鸿的亲外甥女,白景逸的独生女儿。
“白初灵见过季盟主。”白初灵颔首敛眉轻轻福了福身,然后忍不住抬起头打量了季影寒一眼。
季影寒这才在月光映照下看清了白初灵的长相,一张小脸娇俏可人,眉目灵动清澈,抿着嘴脸上带着笑,脸颊上还有两颗浅浅的酒窝。身上丝毫没有大家闺秀拘谨的样子,反而多了些古灵Jing怪。
“天都这样晚了你也该回房了,否则你娘要担心了。”谢轻鸿满脸长辈的慈爱。
“知道了舅舅,我这就回房。”白初灵乖巧的点头,然后又向季影寒福了福身带着身后一众丫鬟离开,走了几步还悄悄回头来看了一眼。
“景逸就这一个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宠溺,所以顽劣了些,让季盟主见笑了。”谢轻鸿将白初灵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哪里,小姐天真活泼与众不同。”季影寒笑了笑。
“不知……季盟主可有成家?”谢轻鸿问。
“不曾。”
“季盟主正是年轻有为,初灵也正是二八年华,谢某想为你二人做这趟媒,不知季盟主意下如何?”
季影寒一愣,停下了脚步,诚惶诚恐朝着谢轻鸿作了一揖:“多谢谢盟主抬爱,但……晚辈恐怕担当不起。”
谢轻鸿一听,微微皱了眉,正色道:“季盟主既未娶妻为何担当不起?难道是觉得白家堡与未门不够门当户对?”
“晚辈并无此意。”季影寒直起身,十分认真,“不瞒谢盟主,晚辈身上还背着父母家族的血海深仇,大仇未报之前晚辈定不会成家。”
“这……”谢轻鸿皱了眉头,“虽说季盟主孝心可嘉,但终身大事也耽误不得,早日成家也可让先人安心啊。”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还望谢盟主原谅。”季影寒十分坚定。
“罢了。”谢轻鸿见季影寒态度坚决,也就知趣的摆摆手不再坚持,“是初灵没这等缘分。”
“江山代有才人出,武林中如今年轻有为的合适人选并不在少数。晚辈相信,白小姐定会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季影寒又宽慰了几句。
两人又往前走了数十米,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谈笑声。
这时白家堡的小厮过来通报有些事务需要处理。
“多谢谢盟主陪同,既然已经找到,晚辈自己前往就可。”
“季盟主,既然这样那就失陪了。”谢轻鸿拱手,“明日我便离开白家堡了,你我就此别过。”
“谢盟主一路顺风。”
“我听闻西域有一种用葡萄酿成的美酒,玄大哥可见过?”
“确实见过,那酒呈红色,一倒入杯中就香气扑鼻,喝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且喝多也不易醉。”
“果真是这样?”
“……”
季影寒站在不远处,看着凉亭里两人谈笑风生笑得前仰后合。
“影寒!”玄冽转头,正看到了季影寒,他起身走出凉亭,“宴席散了吗?”
“散了。”季影寒淡淡的点头。
“影寒,这是青衣门门主秦寻。”
“季盟主。”秦寻抱拳拱手。
“秦门主。”季影寒回礼。
“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季影寒对玄冽说。
“哦,好。”玄冽转头又问秦寻,“阿寻你在哪家客栈落脚?”
“城北的福春客栈。”秦寻回答。
“太好了,正好与我们顺路,阿寻可愿同行?”
“那是自然。”
季影寒、玄冽、秦寻三人同行,骑着马沿着江边向西行了一段,然后穿过几条街向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