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搬入姚宅,每日里和季影寒请教琴艺与玄冽切磋棋艺忙得不亦乐乎,由于他的到来,姚宅热闹了起来,季影寒脸上的笑容也日渐多了,玄冽看在眼里,也颇为欣慰。
他似乎有种错觉,日子就要这样悠长的过下去。
但错觉始终只是错觉,粉饰的太平终有原形毕露的一天。
这日玄冽与秦寻采购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季影寒在匆忙的收拾包袱,脸色十分不好看。
“你要去哪?”玄冽步入房间。
“回陵城。”季影寒转身从琴案上抱起古琴,放在已经铺好在桌上的白布中央。
“怎么突然就要回陵城?发生什么事了?”玄冽鲜少见到季影寒这样的表情。
季影寒摇摇头:“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玄冽皱眉:“你这是什么话?”
季影寒抬头看他:“玄冽,若我与叶南卿敌对,你会帮谁?”
玄冽一愣:“怎么这样问?”
“云辛不见了。”
“云辛?他不是……”
“云辛原本是要带叶南卿回未门的,但是今日我得到消息,他并没有回去。”
“也许是他临时改变了决定也未可知。”
“不可能,八月初十是程老爷子的忌日,云辛身为他的徒弟必定是要赶回去的,绝不可能临时改变行程。而且……”
“而且什么?”
“千羽楼传来的消息,叶南卿已经回了陵城,叶家上下各处都加强了防范,但是却没有人见过云辛。”季影寒曾经想过,云辛恐怕未必会狠下心来杀叶南卿,但是无论如何结果都不该是这个样子。
“我陪你一起回陵城,明日再走如何?”
季影寒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云辛不是任性的人,如果真的有什么变动,他一定会和我或者未门的其他人联络,现在他音信全无,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提前一天夜里遣走了荣老爷子,船上就只剩了他和叶南卿,这一切,肯定和叶南卿脱不了干系。”他叹了口气,“我也不想你在中间为难。”
玄冽双手搭上季影寒的肩膀转过他的身子,“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无论是为了南卿还是为了你,我都不会袖手旁观。何况事情还没有结果,不要太早下定论,也许这只是一场误会。”
季影寒叹气:“我倒宁愿这是一场误会。”
“既然这样,就等这一晚,明日一早就启程。何况,我们也需要和阿寻打个招呼。”
季影寒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玄冽将季影寒揽进怀里,手掌轻抚着他的头发:“你不要担心我为难,我会处理好,你要相信我。”
“好。”季影寒将额头抵在玄冽的肩头,轻轻应了一声。
夜晚时分,季影寒为姚家牌位上完香从主屋出来,他抬起头望着幽深夜空中的那轮清月,心中却是几番滋味。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步伐轻盈规律,显然是修习了上乘的轻功。
“还没有消息吗?”即使不回头,季影寒也知道,来人必是漠为。
“没有,少主。”漠为灰衣灰裤垂首立在季影寒身后。
“漠为你还记得吗?那年中秋节,也是这样好的月亮,我被寻仇追杀,那人一把铜锤打断了我一根肋骨,是云辛救了我。”季影寒娓娓道来。
“属下记得。那次云辛公子背着您回来,您吐血不止,云辛公子险些发了疯,还顶撞了门主。”
季影寒感叹:“是啊,从小到大,连我都不敢的事情,他却做了,舅舅竟也没罚他。”
“门主当时也十分着急少主的伤势,自然……自然没有追究太多。”
季影寒点了点头:“漠为,明日一早我就启程回陵城,有玄冽在,你就暂时不用跟来了。你留在这里,或许……他会回来。”
“是,少主。”漠为应下,“但有一事,属下不明白。”
“什么事?”
“一开始,少主为何不想玄公子跟您一起回陵城?玄公子与叶南卿关系甚密,会比您独自一人前去有利的多。”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顾虑而已。”
“少主是担忧玄公子夹在您和叶南卿之间为难?还是更担心玄公子有可能会站在和您对立的位置上?”
季影寒猛的转过身,身后漠为恭敬的低着头,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刚刚是有多么的一鸣惊人。季影寒的目光极冷,像一把利刃一样戳在漠为身上。
“少主。”漠为抬起头来无畏的迎上季影寒的目光,“若是以前,任何可能潜在的阻碍,您都会毫不犹豫的除掉。”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季影寒的语气并不严厉,但却极冷。
漠为垂下头,单膝屈膝跪下,语气却不卑不亢:“属下逾越了,请少主责罚。”
季影寒看了漠为半晌:“起来吧。”
漠为站起身,看着季影寒走远的背影。他眼前浮现出那日雨夜季影寒和玄冽在雨中相拥的情形。当时雨太大,他没听清季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