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冽和季影寒二人顺着秦寻给的方向一路找到了他说的那条小河,河中水质清冽,游荡着一群半掌大小的鱼。
“鱼虽不大,但好在数量多,多捕些就够吃了。”玄冽回头对季影寒咧嘴笑道。
“嗯。”季影寒点点头,从树上掰下两支拇指粗细的树枝,用随身的匕首削尖一头,将其中一支递给了玄冽,“早些捕完早些回去,天黑就看不清了。”
“好。”玄冽接过季影寒递的树枝,脱掉鞋袜挽起裤腿一步步的走入水中。
季影寒随后跟着下去。
水流有些急,两人走得很慢,一直到河中央才停下来。因为两个突如其来的身影,水中的鱼儿惊慌逃散,季影寒与玄冽在河水中站定,静静等待。
不多时,水底恢复了平静,又有几条鱼游荡过来。
季影寒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树枝。
“等等!”
玄冽话音未落,季影寒已经出手,树枝飞快的插入水中,但是那鱼却一扭身逃走了。
季影寒微皱了一下眉头,抬起头奇怪的看了玄冽一眼。
“那个……你一动,影子也会动,鱼会被吓跑。”玄冽解释说。
季影寒看向水中,果然阳光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投在水面上,映入水底。他动了动胳膊,影子和跟着晃动。怪不得他出手虽快,但那鱼却像是提前感应了一般逃离了。
“还是我来吧,这是个耐心活。”玄冽说。
季影寒看了玄冽一眼,学着他的样子提前举起了树枝,等待鱼儿靠近。
玄冽见季影寒不肯放弃,便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盯着水面。
一条鱼慢悠悠的游过来,玄冽微微一笑,树枝轻快的插入水中,正好穿鱼而过。抬起树枝,那鱼还在不停甩尾挣扎。玄冽将它从树枝上拿下来扔上了岸边。
不多一会儿,玄冽就捕到了三只鱼,而季影寒却一直都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的观察着。
一直到夕阳西照,季影寒才终于对着一条鱼下手,Jing准的扎入了鱼身。他举起树枝,看着那条鱼满意的笑了。
河的尽头是将落未落的红日,整条小河都被染上了通红的颜色,金灿灿的水波潺潺流向远方,林间一片静谧。季影寒额角沁着几颗细小的汗珠,半眯的眼睛被晚霞染上朦胧的光晕。他抬起头,对着玄冽笑笑,连日来的Yin霾尽扫,像个写好了功课亟待被赞扬的孩童。
二人回去的时候白初灵已经睡着。连日来赶路的疲惫又加上今日受了惊吓,白初灵面色有些憔悴的蜷缩在树旁,睡得不甚安稳。秦寻守在一旁,为她轻轻盖上了自己的外袍。
玄冽将捕捉到的鱼简单处理了一下,架在火上烤熟。鲜香的味道让季影寒也忍不住多吃了一些。吃完后,两人尚无睡意,于是起身去往附近走一走,不知不觉中,竟又走到了小河边。
两人在河岸坐了下来,季影寒看着月亮在河面上的倒影,愣愣出神。
“影寒,你今日为何放过了那头母狼?”玄冽联想当时的情景,若季影寒一招失误,那母狼在小狼被放掉后再发怒,以季影寒那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将母狼杀死。
“直觉吧,总觉得,她不会再伤害我。”季影寒用了“她”,“何况,若杀了那头母狼,小狼太小,恐怕也难以存活下去。”
“确实。”玄冽点点头,心中有些动容,说到底季影寒并不是残忍的人。
季影寒低头,眼里的光华隐进月色里,他没有告诉玄冽。在那头小狼挣扎的时候,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带着伤痛从东照宫离开的七岁的自己,他也曾那样子挣扎哀嚎过,但一切都无法改变。而这些年,他再怎样的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也从未当着一个孩子的面杀死过他的母亲。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不过说来确实有些可笑,他这鲜少的恻隐之心,竟给了一只兽类,而非一个人。
“玄冽,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季影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也许是身边有了玄冽的原因,他也在慢慢的习惯将自己的担忧与困扰摊开在他面前。
“为何不安?”
“那个人,已经许久未出现了。”
“那个人?”
“追杀我的那个人,自从临州那次,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或许……宇崇修改变了主意?”玄冽想了想问道。
“不可能,从他开始追杀我,前前后后也有两年之久,却从未有过这么长时间的间隔,且在临州之时,姚宅只有你我二人,再好不过的下手时机,但是他却没出现过。如今也是,竟连一点跟踪的痕迹也没有。”
“而且……”季影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之前在临州,在你受伤之后,他并没有立刻立刻临州。”
“你见过他?”玄冽转头,表情严肃。
“云辛走的那天,在院子中练剑时,我看到过那人的鹰隼。”
“你确定是他的?”玄冽深深的皱起眉头。
“确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