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腊月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季影寒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苍白的更甚。他蜷缩在床头,身上围了两床厚厚的被子怀里抱着暖炉,指尖却还是冰凉冰凉的。
这屋子其实算不得太冷,门窗都关的十分严实,唯一与宫里其余地方不同的就是这屋子里的炭炉没有燃,几天前曾燃过一次,但是当那炭火燃起来的一瞬间,季影寒竟颤抖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宇呈冽赶忙派人灭掉,他这才清晰的意识到,季影寒对炭炉的抵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不生炭炉的屋子对于宇呈冽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武功尽失的季影寒来说就冷得格外厉害。
“影寒……”宇呈冽伸出去的右手停在了半空。季影寒在已经没有空间的情况下依旧往后缩了缩身子,满眼防备的看着他,他蜷缩的样子显得十分狼狈,但眼神中的抗拒却仍旧没有减少一分。
宇呈冽在床沿坐下,将刚刚因为季影寒缩了缩身子滑落下来的外层被子重新替他围好。他的动作很慢,很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惊到了眼前的人。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和他之间的相处模式。
“恭喜……”季影寒突然说。
“你……知道了。”宇呈冽皱了皱眉头,这世上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
季影寒没有再回答。
此时的锦央宫正里里外外布置一新,等待迎接它的新一任主人,瑞安帝登基的前一天,周皇后就从锦央宫搬到了万寿宫。由于孝期未过,宫里自然没有张灯结彩,但宇呈冽立青衣门大小姐秦琼华为后的消息却还是传到了季影寒的耳朵里。
“影寒。”宇呈冽将季影寒揽进怀里,毫不意外的感觉到一下颤抖,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后宫不能无后。”
季影寒仍旧没有回应。
“这也是我当初和秦寻的协议,他得到掌控武林的权势我不能完全放心,毕竟我不想淮周朝的事再一次发生。”表面上秦寻不仅一手掌控武林还添了个尊贵的国舅爷身份,但实际上,却是宇呈冽在通过秦琼华牵制秦寻,通过秦寻进一步牵制武林。
那是第一次秦寻与宇呈冽意见相左,但无奈他不得不低头,从而也让宇呈冽更加明白,这步棋走得着实不错。人和人之间往往都是因为利益牵扯在一起,但利益是脆弱的,真正牢靠坚固的是人心。
宇呈冽解释完回过头才发现季影寒不知何时睡着了,他的脑袋低垂着抵在宇呈冽胸前,终于没有了清醒时的那种无法掩饰的抗拒,宇呈冽轻轻的吻了吻季影寒的发心,保持着姿势没有动,如今这大概是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这段日子以来季影寒很难睡个安稳觉,虽然没了武功却依旧警醒的很,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将他惊醒,醒来就再难睡着。宇呈冽曾要求沈晋在季影寒的药中开几味有安神功效的药,但作用都不大。季影寒如今的身体千疮百孔,沈晋也不敢冒然加大药量,宇呈冽只好作罢。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季影寒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了抱着自己的宇呈冽,他下意识一把推开了宇呈冽。
宇呈冽毫无防备的被推了一个趔趄,本就有些愤怒,抬起头的一瞬间又看到了季影寒双眼中惊人的恨意。不同于防备,不同于茫然,不同于脆弱,那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恨。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宇呈冽的怒火更上一层,他一把钳住季影寒的下巴,将他重重的抵在了墙上。
季影寒没有回答,眼神仍旧锐利如同刀锋。
宇呈冽一把将季影寒按到在床上,手一拽扯开了季影寒的衣襟。季影寒如今瘦的厉害,根根肋骨条条分明,皮肤也苍白的惊人,他闭上了双眼,没有反抗也没有做声,除了胸膛一点点微弱的起伏,简直不像活人。越是如此宇呈冽越是火大,动作也越发的凶狠。但是从头至尾除了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季影寒没有给宇呈冽一点点回应。
等宇呈冽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他有些慌乱的拉过被子,想要遮盖自己在季影寒身上留下的可怕痕迹。
季影寒季影寒睁开眼睛,眼神涣散而虚弱,他张了张嘴,嘴唇被咬破的地方渗着血。
“我从前……从未恨过你。”
季影寒眼中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生无可恋逼得宇呈冽落荒而逃。
第二天下了早朝,宇呈冽老远就看到平时守在东照宫的小太监在朝华宫的门口徘徊着。
“奴才叩见陛下。”小太监看到宇呈冽立刻大老远的上来行礼。
“起来吧,发生什么事了?”宇呈冽问。
“公子高烧不退,奴才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来找陛下?”小太监赶忙说。
“高烧?”宇呈冽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昨个的暴行,“什么时候开始的?”
“陛下昨个走后不久公子就起烧了,奴才想来回报陛下的,但是公子不让,说是过一阵就好了。没成想夜里竟然越烧越厉害,如今人已经……不清醒了。”小太监说得战战兢兢,说到最后半句嘴唇都哆嗦的厉害。
“他不让你说你就不说吗!”宇呈冽顾不得生气,一边吩咐人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