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入云,重宇恢宏,红墙赤烈,金顶琉璃灿灿,各交相辉映,错杂有致。白玉玲珑,墨石青辉,各处宫殿牌匾在阳光下闪烁着犀利的金色光芒,叠衬出盛世延绵的风韵。檐上飞鸟收翅,似静听秋凉风爽。一色碧空如圆顶笼罩整个皇宫,仿佛无事纷扰般静好。檐上鸟儿扑棱展翅,滑翔在宽敞的过道里,回首便是一扇大门咯吱被推开。
沈木垚跟着褚总管走马观花地逛了几处地方,也只是把瑭雅宫附近几处知道了下。褚总管叨叨念念着各种名称和规矩,只想让这新来的小倌别给二皇子惹些麻烦,更是别扯到自己身上,万一殿下怪责下了,便说早告知过,只是沈木垚没听进去罢了。
“好了,今天也逛不全的,反正瑭雅宫附近几处你能去的地方刚才我们都走过了,再远点的地方也不是你能随便逛的,自己什么身份还是得知道清楚!”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沈木垚一眼,继续慢腾腾地说:“你呢是殿下带回来的人,老夫也只是个下人不能说些什么,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在皇宫里生活只需也必须记住一条:就是守规矩。今天与二皇子在一起的是缃小姐,她可是东郡王的女儿,也深得蓝靖公主喜爱,以后见到她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唉,回去我再跟你说清楚宫里那些大人物,免得你撞见了不机灵丢了我们瑭雅宫的脸还害了我们殿下……”
褚总管说是只叮咛几句,却滔滔不绝地念起来,弄得沈木垚耳边像缠了几只蜜蜂一样嗡嗡嗡嗡响个不停。但他不好打断褚总管,免得又得罪一个人,而且有些规矩他还真需要记住一下——只是没想到这么多。
“咦,这是什么地方?可以进去看看不?”沈木垚看到一处别致的殿堂,一来是快受不了褚总管的唧唧歪歪,二来也是好奇,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稍稍低头,睁大眼睛看着楚总管,就差没双手合掌喊出“拜托拜托”了。
“唉,进去吧。”褚总管一副“真没你办法”的表情,回头看了一眼那殿堂眼里又添了一丝怜爱和自豪,鼻里呼口气,压抑着微笑,过去推开了门。
沈木垚眼前一亮,转眼就身在一间简洁舒服的大厅里,从外面看就觉得这地方比起别处的金碧辉煌要来得简淡宁远,进去后不禁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空气里仿佛飘着什么香气,使人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这里是……?”沈木垚细细打量着这房子,比游览别处显出更多的兴趣。
“咳咳,这呀是咱们殿下小时候学习的地方,墙上挂着的就是他书法和画作。殿下从小就才华横溢,这些创作外面那什么臭屁画师的都比不过!”
褚总管边说边指着,眼角余光一下配合手指指向,手指又一下移过来配合目光的转移,满脸赞赏和骄傲,那叫一个生动!仿佛不必看画和书法了,绝对是珍品!
沈木垚坏坏地笑了笑,识趣地配合褚总管的演出,十分真诚地上下晃着脑袋,“嗯!您说得对,这些都太棒了!”
褚总管呵呵笑了,看这小子也不懂欣赏什么,不过他肯卖乖自己也受落。
沈木垚慢慢踱着,随意地看看那些作品,没想到秦月封的字和画真作得不错。走到一副画前面,他突然停了下来——那是一副由一堆色彩交融而成的画,没有主体形象也并不色彩分明。是一副由青蓝色为基调的画,也绿也蓝,亦深亦浅,色彩变换着深浅的色度像水般游动融合,尽管是一副静止的画,依然觉得那些色彩在缓缓流动。
不,蓝是天空的蓝,绿是湖水的绿,一层一层的光和色重叠出记忆中的影像——身体变得沉重,不由自主地下沉,耳边是咕噜咕噜的轻微水声,幽幽发光的绿色湖水,还有那越来越远的蓝天,深浅交叠出光与影,被晶莹的气泡挡开了,接着是一个人,跳进水里,伸手,将要拉住自己……
“……遥?什么遥?”不够熟悉这里的文字,沈木垚看着画作下面的名称却读不出来。
“慕遥。追慕的慕,遥远的遥。这幅画就叫做‘慕遥’。”
“慕……遥……慕遥……”沈木垚碎碎念着,不知为何心里某处溢出淡淡的忧伤,混着一丝苦涩蔓延开来。眼前是那副幽蓝幽蓝的画,光影再次在眼前交错。
没想到这孩子长得标致竟不识几个字,略加失望的褚总管看回画,说:“眼光还不错啊,这幅画呀境界深远风格独特意蕴无穷,每个看过的人都不禁伫足惊叹。再说,这是十年前殿下中毒痊愈后,运用魔力画的第一幅画,那么小的年纪能开始唤醒自己的能力已属难得,殿下竟然随心所欲地把自己的魔力化成意念中的画像,在凯索多亚王朝的历史上可是前无古人的!”
魔力?沈木垚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马上从低落中抽离出来——终于明白秦月封隐藏着自己的是什么了。褚总管在这儿说得绘声绘色,恐怕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他不打算在这里问褚总管,不然他更加会被当作是什么都不懂的愚昧贱民。忍着一时的好奇,回去再好好“请问请问”秦月封。
“怎么?有何问题?”褚总管看沈木垚捏着小下巴,计算着什么事情的样子,挑了一下眼。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