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意袭来,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瞬而睁开眼睛,额上竟然渗着细汗。坐起来,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握拳轻轻敲了敲额头,背上的肌rou隐隐传来酸痛的感觉,闭着眼睛,蹙着眉,大半张脸陷在Yin影里。
想不起刚才做了什么梦了,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咳嗽几声,他站起来,赤脚,走到落地窗边,扯开窗帘,一片阳光打在脸上,刚睡醒的眼睛还没适应,立马拉过窗帘挡住。
很讨厌这么好的天气。他晃了几步,一头倒在舒适的大床上,身体马上瘫软下来,沉重的疲倦感侵袭着身心,只好继续睡着。
可是,头疼,一下一下地疼,不想睁开眼睛,却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
窗户没有关严实,刺眼的阳光从风吹开的窗帘缝隙里钻进来落在他的眼睛上,悠悠晃晃。他有点愤怒,不自觉地握起拳头,瞬而一想,这怒气即使生成也不知对谁发泄,何必生气。无趣。无聊。无味。这就是生活。
父亲是跨国集团董事长,母亲是大慈善家。外形俊美,体格健壮,天资聪颖,似乎一切都太完美了。
似乎什么事情都太容易达成了,渐渐地感觉一切都没有意思。
他渐渐觉得有些人总是嚷嚷着寻找梦想,做有意义的事情,希望快乐地活着,其实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在想象的美化中过着枯燥的日子。
“给,找你的零钱。欸,怎么就走了呢?你钱不要啦,喂,小伙子……”
他拿起一罐咖啡放下钱就走开。压了压帽子,妄想隔绝周围的一切,更不想看见其他人。在父母的又一次失约下,他独自跑到海边的别墅。想,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活着注定无聊。
举起咖啡罐,喝了一口。他坐在海边的岸堤上,看着远远有些人在戏耍,阳光明媚,海浪一层一层冲上海滩,那些欢笑着脸模糊而失色。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机械的动作,甚至觉得那些人虽然笑着,但从来不想自己为什么笑。因为开心?哼,笑过之后瞬间冷却的脸还是对生活感到无聊。这样就是所谓的意义吗?
他也冷笑了下。
“喂,前面的,你别跑了!跑不掉的!”耳旁一声大喊,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抓着一个手包急速地跑过来,后面紧跟着一位比他瘦小的少年。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穷追不舍了——那孩子拼了命似地追过来,一股狠劲从眼神里透出来,前面的男人跑得越来越慢,估计体力跟不上了。少年冲上前,伸手就要碰到那人抓住的手包时,身后出现另一个男人,单手举起木棍,正要敲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了,反应过来,已经挡在那个少年身后,一手快速地擒住举棍人的手腕,反手往下一压,另一只手横起手肘在那人猝不及防被扯下往前扑时一个猛击。
“啊!”那人立马惨叫一声。少年很快知道有人救了自己,前面那人知道同伴被拦下,神色一慌,粗暴地把抓包的手臂一挥,见少年躲过后又抬脚一踢。
少年灵活地一个侧身,险些没躲过这下。那人想趁机逃跑,谁知被一个戴帽子的家伙挡住去路。慌乱至极,怒目一睁,愤然地挥拳打向戴帽子的人。
他似乎一下没留神,只能往后倒躲过去。抓包的人拳头还没落下,就暗自高兴。谁知他从那人手臂一掌挡开,顺势滑到那人衣领,双手抓住衣领,生生把那人扯过来,膝盖一起,给那人重重的一击。
刚被肘击打下的那人见情况不妙莽撞地挥拳冲向少年,其实是想趁机一推,使他撞向戴帽子的家伙。少年没有放松警惕,虽然背对着那人,但早已察觉到动静,一笑,往前屈了一下身体,那人以为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发现那少年不知何时已抓住了自己肩膀的衣服,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少年摔在了地上。
“唉,幸好他不是很壮,不然肯定摔不了他。”少年活动了一下筋骨,也喘了喘气。
他从帽檐下看着那少年,长得很漂亮,没想到身手不错。他也奇怪,这种闲事他从来不会管,今天竟然动手帮忙了。算了,也没什么。
被抢包的人和警察追上来了,那两个抢包的还躺在地上喊疼,很快就被制服了。少年被失主不断感谢,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脸红,只是回过头来,刚才戴帽子的家伙已经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