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样子只能用人不人鬼不鬼来形容,头发参差不齐,脸色蜡黄,眼眶深陷,脸上的疤痕象血红的藤蔓,丑陋不堪,身上的刚刚愈合的鞭痕也触目惊心,还有一直在消瘦的身体,稍微受寒就会瑟瑟发抖,使我看起来就象个命不久已的老头子,和以前丰润玉琢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自己,连我都不想多看一眼,怎么能出去见人呢,更别说去看最漂亮的新娘子和最得意的新郎官了......
“主子,你就别照了,这几天,你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对着镜子叹气了。”踏雪用幽幽的口气说道。
我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踏雪,你老实告诉我,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
正在缝衣服的踏雪闻言,手一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在踏雪眼里,不管主子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最美的。”说完脸竟有些红。
踏雪向来不善于说谎,看她窘迫的样子,我完全明白了我的模样是真的很恐怖。
“元昊拿来的补品在哪里,还有皇宫里的药膏,都拿来,我现在就要用。”我对着踏雪朗道。
踏雪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才站起身,低着头出去。
不一会儿,又踏着沉重的脚步回来了,“怎么,改变主意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元昊,他今天穿着缀满金色暗纹的玄色长袍,抱着手臂,斜倚在门边,玩味地看着正在照镜子的我。
自从上次我挥刀自毁容貌后,他就再也不敢靠我太近,或许是被我的恐怖模样吓着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冷哼道:“天天被你关着,闷都闷死了,能出去为什么不出去。”
他挑挑笔直好看的剑眉,邪笑着说:“哦?只是出去玩,用得着一天照三遍镜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见情人呢!”
我气结,却又无言以对。
他慢慢地走了过来,捏起我的下巴,仔细地盯着我丑陋的侧脸,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和,“很有男子气概,也不是很难看。”
我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两眼肯定在放光,“真的吗?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他勾起嘴角,笑得十分无害,“当然,这张脸就算全毁了,在我眼里依然是最美的。”
不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和我无关,我沉默......
没过多久,踏雪就端着炖好的补品进来了,虽然那气味真不是人闻的,但我还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元昊似无奈的看着我,“这些药都是大补的,身子虚的话,吃多了反而没有好处。”
我看也不看他,就小声嘀咕道:“哼,小气......”
他哑然失笑,看样子是已经拿我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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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很快就到了,我也吃了将近半个月的补品,但是除了脸上有了些颜色,rou多了点外,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那幅丑样子。
元昊肯带我出去,并不代表他肯放我自由,用他的话说,只是让我彻底的死心,然后全心全意的跟着他。
我穿着元昊专门派人给我订做的上等锦缎长袍,腰间坠满了Jing致的小饰物,长短不齐的头发也被一股脑的束在脑后,只留了几屡遮挡在左脸。
世人都认为我死了,所以我不再是离火,更不能是红衣,我只是太子元昊身边的一名小厮。由于容貌已毁,连易容都省了。
我混在太子的仆人里,元昊则带着他宛若仙女的爱妃,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王府驶去。
一到王府门口,我的心就一阵阵抽痛,大红的锦幅把整个王府装点得喜气洋洋。还有那随处可见的喜字,和人们的热情洋溢的笑脸。
我不禁想打自己一巴掌,我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贱,竟然还期望他只是被逼无奈,并不是真心想结婚的,看这无不Jing心打点的排场,却是对我莫大的嘲讽,这算什么,自我安慰......
马车已经停下,我自觉的出现在了正东张西望的元昊的视线范围里。他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才牵着他的爱妃迈入府内,他的爱妃则一脸陶醉的望着他。
不用你警告我也不会乱跑的,因为这个曾被我当做家的地方,现在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得让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下去。
我垂着头,跟随着其他仆人一起走了进去,却被王府的管家领进了一个偏厅,偏厅里还有许多其他府里的下人,都坐着等待主人们的传唤。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旁边的一个丫鬟看到我的脸,马上往旁边挪了挪,我自嘲的笑了笑,干脆站起来,掩着脸,往门外走去。
绕着人烟稀少的园子无意识的走着走着,回过神时,竟然来到了我以前住的那间院子。
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的门窗,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竟让我有初来这个世界时的错觉,那时的元天捂着头,满脸震惊的看着我,沉着的元天,嬉笑的元天,痛苦的元天,每一张脸都生动的盘踞在我的脑海里。
就在我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