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近那人,那人便往后猛缩,直缩到墙角,脸恨不得埋到地下,我把油灯凑近些,摇曳的火光,只照见那人gui缩的后脑勺,以及露在外面的半截红得发紫的脖子,削瘦的身材,看起来顶多二十六七的样子。
居然是这幅畏缩的模样,和我想象中的穷凶极恶完全不一样。
“这几天晚上,到我们家来的人都是你?”我平静的问道。
那人一条腿还夹在铁箍里,身体却以几乎扭曲的姿态缩在墙脚,嘴里偶尔发出几声痛苦的低鸣,却说什么也不肯抬起头来。
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无地自容。
泽翼一脚狠狠踩在那人的伤处,一脸冷酷的居高临下道:“那天到我房间去的人也是你了?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人痛哼一声,却仍倔强的不肯抬头。
“缩头乌gui,看你缩到什么时候。”泽翼狞笑一声,恶劣的本质渐渐复苏,他脚上的力气渐渐加重,直至整个人的重量都加在了那人受伤的腿上。
那人显然疼到不行,痛呼声越来越大,双手拼命的抱住不堪一击的腿,浑身颤抖不以,不过头终于抬了起来。
并不是我认识的人,很平庸的长相,皮肤黝黑得似印度人,除了一双眼睛还算灵动外,基本上属于放到人堆中就找不到了的类型。
我刚准备让泽翼别玩了,元天就从后面冲了上来,一掌将还沉浸在施虐的快感中的泽翼远远地推开,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站在元天的身侧,我从他脸上看到了陌生的神色。
元天瞪着泽翼道:“你还有没有人性。”
泽翼幸好及时扶住墙才没有摔倒,呆滞了几秒后,恶狠狠的回瞪元天,骂道:“你个白痴懂什么,对待敌人就要拿出比他多十倍的狠,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些道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
元天没有露出往日天真的神情,而是淡淡的冷笑,“不要拿你的那些想法强加到别人头上,事情不会总是朝你想象的发展。”
说完,把脸转向我,凝视我的双眸竟比天上的星还要夺目,竟让我的心有种久违的悸动。他意味深长的笑道:“还有,不要被表面现象迷惑,很多事情就算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直到元天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我才慢慢回过神来,刚才的元天好奇怪,陌生得似曾相识……
回味着元天刚才的话,我慢慢的蹲下身来,对那人迟疑道:“你不象坏人,告诉我,你每天晚上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随着我的蹲下,脑袋也迅速垂下,简直快低到裤裆里去了,半饷才听见,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我……我……我不是坏人……我……只……只……只是……想想……想……”
后面一直都是他在“想”,居然还是个结巴,眼前这个不起眼的青年,跟我猜想的内裤yIn魔,偷窥色情狂,猥琐色老头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我不耐烦的打断他,“好了好了,不要想了,我再问你,你只要点头摇头就是了。”
他把快埋到裤裆里的头点了点,我真担心,再这样下去,它会断掉。
“那天从窗口潜进屋里的人是不是你?”
他点了点头,可能头低得太久了,血都充到脸上去了,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我门口的那束菊花是不是你放的?”
他又点了点头,浑身似乎很不自在。
“厨房的那只鸡呢?是不是你放的?”
他还是点了点头,脑袋几乎贴到地面上,我很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练体Cao出生的,柔韧性这么强。
“你的目的呢?看我们不爽,想吓唬我们?”
他摇摇头。
“我们以前得罪过你?你想报复我们?”
他连连摇头。
“你帮别人教训我们?”
他摇得幅度更大。
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理由了,我挫败的站起身来,冲那人吼道:“那你小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他脖子猛地一缩,继续结结巴巴道:“是……是……是送……送……送给你……你……你们的……”看他说话,我都要替他捏一把汗。
“送给我们?什么送给我们?”我问。
“花……花……花和……和鸡……”
消化完他的话后,我觉得我快要抓狂了,我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努力强迫着自己要镇定,最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你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门夹过的,你见过有谁送花,送菊花的,你见过谁送鸡,送没有头的?你生活空虚,存心拿我们寻开心是不是?你晚上睡不着觉,害得我们都陪你不睡觉,**的。”
我越骂,那人的脖子缩得越短,唯唯诺诺的样子,看得人浑身是火。
见我没骂了,那人才从壳里伸出头来,“菊……菊花……好……好看啊……黄……黄……黄灿灿的……”
“……”
“看你们……吃……吃……吃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