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人已散去大半的夜来香,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惊呼声。人类总是难免好奇之心的,我亦不例外。
抬头,恰与一四十左右中年男人四目相对。浓妆艳抹的男人让我大感反胃,当下并没有来得及细想对方视线中的惊讶之意,连忙低下头,抓着桃花和王二匆匆跑走。
我不反感不歧视同性恋,但是对于这种没有半点男子汉气概的人妖果然接受不能啊……太受惊吓了嘤嘤嘤……
跑出去好远,我才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小、小苏……”桃花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你、你捏的我好痛啊……呜呜……”
我连忙松开手,轻轻揉着桃花的手腕,惊魂未散:“夜来香的相公不会都是那种水准的吧?!”
王二看我大惊小怪的样子撇了撇嘴:“那是夜来香的老鸨秦夫,以前也曾是头牌呢,多少世家子弟为了他争风吃醋,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啊……”
我想了想,摸摸自己的脸……我二十年后年老色衰了会不会也变成那种样子?
跟看鬼片一样啊喂,太可怕了!我一定要坚持锻炼保持身材,就算年纪大了也要做个帅老头,握拳!
鉴于王二看美人耽误了不少时间,接下来的半日,我们三个在城里各个店铺来去匆匆。他要买夜来香的年货,我们也要买寻常百姓家的年货,这么折腾了一下午,好歹赶在掌灯时分回到了镇上。
王二送我们到了家门口才赶着马车折回七里香。
打开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星夜中无半点光亮。我和桃花对视一眼,轻轻关了门。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腥味,不是早晨刚晒上的鱼干的咸腥,而是另一种腥味。我心里咯噔一下,屏住呼吸,将桃花挡在身后,悄悄打开了正屋的门。
借着月光,屋内的一切模糊可见,摆设的物事和上午离开之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正疑惑时,只听“哧——”的一声,屋里突然亮了起来。
老爹将火折子放回陶筒里,拨了拨油灯:“做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我和桃花俱是松了口气。
“天都黑了还不点灯,唬人呢?”
“头有些晕,睡了会儿,”苏煌有点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桃花,头好痛,肚子好饿……”
“好啦,这就给老爹你做饭填饱肚子。”桃花抱着一堆年货出去了。
我冷哼了一声:“活该,让你没事喝那么多!”
苏煌笑了笑,从床上起身坐到桌边,亵衣外只披了件外袍。伸手去捞茶壶,却突然咳嗽了起来。
又是一股淡淡的腥味在空气中散开,我皱了皱眉,匆匆重泡了热茶递给他。他接过喝了一口,抬头看我一直盯着他的脸,拉着我坐下,总是那么副笑笑的样子:“城里好玩么?有没有什么趣事?”
我看着他惨白的脸,握成拳的手紧了紧:“血?”
“什么血?”他依旧笑着,慢吞吞地喝着茶。
“苏煌,我在认真问你话!”我站起身,捏住他的下巴,垂首凑近他微微张开的嘴边。
不是错觉,是血的味道,从他的嘴里散发出来的。
我皱眉,死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苏煌仰着头看我,伸手按住了我的后颈,笑道:“要接吻吗?”
我几乎被他气炸了肺,他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视线落在我的唇上,嘴角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然而即使距离近得过了头,我却未感觉到丝毫的暧昧气息,只闻得到那因为拉近了距离而愈发清晰的血的味道,让我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苏煌,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苏,你或许以为我从未认真,”他叹了口气,伸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按进他怀里,“但我一直是认真的。你可以叫我老爹,但我并不是你爹,我只想做你的男人,你并不是不明白的,只是一直让自己以为我在开玩笑而已,是吗?”
过分亲昵的姿势让我很不舒服,我皱着眉试图推开他的手,却无法从他怀抱中逃脱。
他力气太大了,大得让人不可思议。
我有些生气地抬起眼瞪他,却对上那泛着幽幽紫芒的墨蓝色瞳孔,我的心脏顿时漏了一拍,然而眨眼的功夫那抹紫光却消失不见。下一秒我蓦地抓住了他的前襟:“刚刚那是什么?”
“没有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与寻常不同的惨白的脸、血的味道、泛着诡异紫芒的眸子、那和平时的他不一样的感觉……
然而未等我多想,他的唇瞬间压了过来,狂热的吻让人几乎无法呼吸,那再也不容人忽视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试图推柜,他却更加强势地进犯。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记忆中的他从未如此,狂暴如同一只扑向猎物的兽。
这不是我认识的老爹,不是我认识的苏煌。
我猛烈地挣扎起来,虽未曾撼动他,却撞翻了桌子。桃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看到这一幕,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