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吗?”我大声地问。
“自然。”他笑了笑,道,“要知道我可是‘王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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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的话余音绕梁。我的眉宇在他说话的间歇舒展开来。
我从王子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艳和赞美。这可是我第一次由衷地在一个陌生人前袒露自己真正的笑颜。我上前一步抱住他,低声道谢,“你真是个好人。王子殿下。”
说完,我扔下痴笑不已的“王子”独个儿跑进了雨中。
疯狂地,我张开手,让密密的雨丝侵蚀我身上每一处干燥的地方。
干涸了很久的心脏和灵魂因为得到滋润而再此跳跃、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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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七岁的那年,一个相貌猥琐自称专门挖掘人才实名为“星探”的家伙偶然来到我被抚养长大的山村里来休假。
我搞不懂这些城里人是怎么想的。看他们每天勤快地干着我们成年累月几乎干厌了的农活好像是乐在其中。不过,考虑到他们走后新播下的菜种有可能因此落入我们的囊中,我和几个伙伴便成天守在那几块地边。
正揣度着这些花钱来买罪受的家伙什么时候能够离开时,某猥琐女的毒辣目光已经瞄上了我。
哦,忘了说了。那个猥琐的家伙是个女人。她时常表现出一种比流氓还流氓的猥琐气质来。比如在吃饭的时候架起腿。再比如每次吃完饭后都会打个响亮的饱嗝。另外她还时常“调戏”村里任何一个长得入眼的小孩子。
之后,我突然发现遭到她“调戏”的人渐渐只是集中到我一个人身上。
真是太倒霉了。
更倒霉的是我忍受不住她从新城里带来的各式糖果点心的诱惑,一次次在出卖自己“身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以至于连爷爷到最后都忍不住要来问我,“阿初,你是不是打算扔下爷爷跟那个女人走啊?”
爷爷泪眼朦胧,呜呜咽咽地拉着我的手,这让我一时间懵了过去。
离开那个小山村,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再糟糕的日子也总会有个尽头,就像所有美好的生活不可能一成不变地行进下去一样。
休假结束,那个女人走了。小山村的生活渐渐趋于平静。
可是,一年之后,女人就像传说中的厉鬼一样纠缠上了我。她涎着脸借口休假再一次回来,回来扰乱我的正常生活。
而显然,那一次她是有备而来的。
她带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妄称娱乐群众把我们一干小孩子都集中了起来进行“洗脑”。
啊呸!明明一起看电影的伙伴有十来个,结果被洗了脑的却只有我一个。
是因为我智商太高了吗?
“不,是因为你情商太高了。”在把我成功拐骗到新城之后,她贼兮兮地笑了解释。
或者,也的确如此。
我后来才知道女人给我们看的是当时的纪录片大师虎印·结的系列片之一。大师试图通过一些原始风景的呈现来描述人类心灵的成长过程。
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看完整部时长为三小时的记录片后那座简易电影院里的惨状——诸神在上,正所谓是死伤无数啊!
依旧还直挺挺地睁大了眼睛的只有三个:我一个,自然的;那个死女人一个,她当然只是盯着我看;还有一个钢子,他完全是被震慑住了。
电脑屏幕上打上“完结”字样后,钢子突然蹦出来一句,“我的妈呀,新城原来是那个样子的啊!我可再不会吵着去新城里。那地方简直比我们村还落后。”
女人咕咚一声坐倒在地上。她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冲到钢子面前,使劲地揉着他那中看不中用的大脑袋骂,“你个混蛋!居然会用‘落后’这个词来侮辱我的智商!”
钢子你好样的,没有辜负私塾里古老师的教诲。
“落后”啊,这词我当时还不知道怎么写呢。
我纠结地看着钢子有气无力地反抗来自那个女人的蹂躏,很明白地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变化。
那次,女人在临走的时候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电话号码。女人热情地对我说,“如果你想要看到更多的,可以去新城。我能够给你提供这样的机会。怎么样?去认识一下那个完全不同于你现在的那个自我吧?”
我翻了个白眼送过去:您老的话太高深了,我听不懂。
不过,埋藏在心中的渴望却不可遏制地被激活了过来。它就像种子遇到了阳光和水分,开始蠕动着挣扎着往黑暗的上头钻。
十四岁那年,花月。
那是我的生日当天,爷爷突然把我叫了过去跟我抖露了我的生世。
“或者真的有那么一个不同的自我存在,你应该去看看。”这个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小山村里的老人磕着烟袋子说出了一句很深沉的话来。
我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