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笺年听罢以后,咬着下唇,良久后刚说出一句,“若是没有人愿意?”
陆兮没有再说话,只是带他向秦栈阁后面走去。
“若是不答应,这便是你的两个师兄日后居住的地方。”这是一所Yin暗的屋子,墙角的水一滴滴地落着,开始时,纪笺年还觉得平常,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水声无疑也成了煎熬。
很明显,这是牢房——甚至可以说是刑房。
江湖每个门派都应有这种惩戒的地方,即便温软如春秋谷,也不例外,对于各种刑罚纪笺年自是了然于胸,所以当他听陆兮说完后,心里不禁一震。
“那……我呢?”他低声问了一句,“师兄在这里,我呢?”
“你算是有运气,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蛋。”陆兮捏了捏纪笺年的脸,“我可不忍心动你,你只要在一边看你师兄在这里。”
虽说的像大恩大德,实际上是最残忍的。
纪笺年觉得自己内心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看着墙上的血迹斑斑,更是觉得窒息。
闭上眼,他觉得只要想到两个师兄坐在里面,心就不能平静。
即使不是因为什么师兄弟情,带走灵草的人是他,陷师兄于此的人也是他,如此看来,也是愧对于春秋谷了。
看来,若是真的要担下这全部莫须有的罪名,也必须要自己来了。
纪笺年从小便是怕责备的人,小时候看到师父脸色不对时,就会立刻落下泪来,并且忐忑不安好一阵子,即使师父有时并非针对他。
他想到回谷后,弟子失望的表情,自己也成了谷中罪人,与其如此,不如牺牲自己,换师兄几个一条活路。
于是他在双方浸在血腥气味的沉默里开了口,“人是我杀的,随阁主处置。”
陆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真是聪明人。”
“那你要我……”纪笺年甚至是报着必死的决心,于是直接问到底。
“没有什么,陪床而已。”陆兮说罢转身走出了刑房,“日期不定,我腻了为止,可能是十年,可能就是一天。”
可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纪笺年听到的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也没有过度悲伤。
至于陆兮的要求,反正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纪笺年闭起眼睛,应是说了这些理由也说服自己,然后随着陆兮的背影走出了沉重的刑房。
回去的日子里,虽说纪笺年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陆兮的惩罚依然超过他的想象。
本来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加上这莫须有的刑罚,让他甚至有些后悔当时一时的冲动。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脸皮极薄,若是陆兮对他百般折磨倒是无所谓,只是陆兮最爱在人前对他动手动脚,几次在人面前弄得他面红耳赤。
本以为陆兮是故意为之让他难堪,时日久了却发现,陆兮骨子里的确还是个少年,还带着塞外人的热情开朗,所以做事带着孩子气,随性且自由。
这与他做事狠辣的手段相反,纪笺年不知这样的陆兮又有多少人见过。
虽说是让人很困扰,有时也会让他难堪,但是这样的陆兮与他之前想象中还是有着差别的,他不知为何,讨厌不起这个逼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的人,反而心里是不是会紧张着自己。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