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笑了笑,“你们倒是费心,我只怕连累你们。”
“哪能呢,不能,我们很小心的。”良子挥了挥手,一双眼睛都定在杜泽身上,他从清粥的碗里面去过勺子,勺了半勺触到杜泽的唇边,“你张口,我喂你。”
杜泽淡淡的垂下眸子,顺从的张唇含了莹白的勺子。
他是不习惯勺子的,牙齿总是磕在勺子上,他也只是暗中调节着自己的角度,迎着良子的节奏努力适应着。
随着饱食,杜泽的困意也就上来了,当一口山药合着凤爪皮入口之后,杜泽便彻底的晕晕沉沉了。
良子叫了杜泽几声,也不见回应,他弯腰把杜泽放在床上,低头嗅了嗅杜泽口中的味道,眸光一闪,手指垫在杜泽的后颈,掐开杜泽的嘴唇把清粥灌了下去,又伸手从身上掏出一细长白瓷片,少许粉末落入杜泽口中。
良子再嗅,满意的弯了弯眼眸,那些微的rou腥味已经去了,就算是王爷鼻子再灵,对着杜泽做了什么也是尝不出半分味道的。
在杜泽养伤的这半个月里面,老大夫又来了几次,他对于杜泽身体的恢复能力深感讶异,“你这样的情况甚是少见,若不是你的药物都是从我堂子里面抓过去的,我怕是会追问你究竟服用了什么天才地宝。”
“大夫,你说笑了,我一个奴才,哪里能有什么天才地宝。”杜泽苍白着脸色回应,老太医的话七分打趣,三分试探,他又哪里能听不出来,也只能如同打趣的缝纫了,果不其然,老大夫眼中不免浮现失望的神色。
“你也倒是认真了,好了,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老大夫干笑两声,提起一边的医箱走了。
后头的童子不屑的哼了一声,低声喃语,“不就是一个阉货么。”
杜泽眼睛也不眨就当作没有听见,待房间又恢复了灰暗才叹了一口气。
还剩下三个月半的时间了……
半饷过后,他转头盯着窗栏投射过来的些许光线,良子今日已经来了一次,那么第二次不久,就是夜间……
树叶在夜风中刷刷作响,杜泽把中衣除下放在塘边,踩着冰冷的石头买入玉石,他的脚踝突出的十分明显,身体上面斑斑驳驳的红痕,凹凸不平的在逐渐shi透的亵衣下显露出来。
全身都被冻的惨白,了却了最后一丝血色,月光下照着,倒像是一枚玉人一般。
努力控制着发抖的身躯,撩起水珠润shi自己的头发,因削瘦而格外突出的肩胛骨,在池水泛起点点斑斓的时候,像是欲飞的蝴蝶。
双手顺着池水的波澜清洗着身体,他背对着岸边,以和诱惑毫不相称的目光沉沉的盯着一腔寒水。
他知道的,有人在他身后……
但他不知道那是谁,亦然不敢贸然回头,所以只能赌一赌,赌他就是王爷……
而嘴角在他也不知道的时候,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辛夜色盖住了一切,而背影能模糊悄然望着他的那人。
杜泽赌对了,在他身后的,确实是赫连煥菌,他的目光迷离,满腔柔情和恨意不断的转换在那双Yin沉沉的眸子里面。
凶狠的目光像是要穿透池中人纤细的身影,他捏紧拳头控制着自己呼之欲出的残暴欲望。
那些因为得不到那个人,一天一天残存累积还在不断繁衍的情绪,全部都可以用在这个替代品身上,杜泽是肮脏的阉人,天生就应该被踩在脚底下,就像是穷人家的茶碗,最是耐摔的。
怎么用力都不会坏掉,可以用很久……